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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或者干脆找个装修队来装修一下？这房子买来都十年了，以前张钰喜欢在家里拾掇，还净搞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现在他一个人住，一个礼拜都不见得回去一趟，洗个澡就睡觉，浴室的墙皮都快落光了他也懒得去管……

&esp;&esp;但是他今天很想回家，尽管知道家里连只鬼都没有，他还是很想回去。

&esp;&esp;他如往常一样把车停在小区地下车库，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电梯，按下15楼的按钮。

&esp;&esp;电梯缓慢上升，红色的数字从-1到1，2，3……他想明天还是应该给霍翎再打个电话，他提供证据给警方的事情还要请霍翎千万保密，尤其要对那个女人保密。

&esp;&esp;其实那证据也不是他有意去找的，要怪只能怪他记性太好了，骆平年家里那幅画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就连赵小柔脖子和手腕上绳索的打结方式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esp;&esp;骆平年洋洋得意炫耀的“艺术”

是一种外科结，但他估计骆平年早年是在国外学的医，打结方式和国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而那具尸体上打的结则是中规中矩的“中国结”

，还非常刻意，非常生疏。

&esp;&esp;姓沈的姑娘也算是瞑目了吧，周荣觉得这一年他干的好事有点多。

&esp;&esp;他这样想着，电梯不知不觉已经停下了，门叮的一声打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从口袋里掏钥匙，眼角余光随意瞥一下自家门口，这一瞥不要紧，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esp;&esp;门口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个女人，披头散发还穿了一身黑，最吓人的是她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血红血红的佛珠，在黑夜里泛着幽幽的光，像老早港片里借尸还魂的女鬼。

&esp;&esp;这人吧上了年纪真的挺无助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眼前发黑两腿发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可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着缩在墙角睡着的女人就是一句怒吼：

&esp;&esp;“赵小柔你有病啊！”

&esp;&esp;坐在地上的女人本来都睡着了，被他这么一吼也差点吓个半死，后脑勺咚的一声敲在墙上，痛得直冒眼泪花，

&esp;&esp;可周荣现在没心情怜香惜玉，他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眼睛质问她：

&esp;&esp;“你坐在这干嘛？想吓死我？嫌我活得太长了是吧？”

&esp;&esp;赵小柔头疼脑子懵，又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哭着脸张口就是一句：“骆平年死了。”

&esp;&esp;……真是报应啊，骆平年这三个字是翻不了篇了呗？

&esp;&esp;骆平年骆平年，她不说骆平年还好，一说骆平年他才发现她手腕上戴的佛珠好像似曾相识啊！

&esp;&esp;哦，没错，第一次见到骆平年的时候他手腕上就戴着这串血红色的佛珠，鬼里鬼气的让人有不祥之感。

&esp;&esp;行啊，好得很，怪不得那几个男人说骆平年服毒后和前妻恩爱了好一阵子才死呢！

搞了半天人家夫妻生离死别难舍难分，他冒着杀头的危险为了写一封举报信几天几夜没合眼，合着小丑竟是他自己呗？

&esp;&esp;“你老公死了跑我家索命来了？人又不是我杀的！

让开让开你挡着我了！”

&esp;&esp;他没好气地赶她走，但那蠢女人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

&esp;&esp;“对不起，我腿麻了，等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就起来。”

&esp;&esp;周荣出奇地烦躁，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旁边挪了几步又放下，自顾自开门进去了。

&esp;&esp;赵小柔坐在地上发呆，发着发着突然想起来她此行的目的，霍警官不是说周荣等她来道谢吗？可他这反应也不像啊……

&esp;&esp;她扶着墙站起来，一点点挪到门口，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门里破败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esp;&esp;满地的玻璃碎渣和木屑，书啊纸啊扔得到处都是，柜子、电视和茶几翻倒在地上，墙上喷溅着咖啡和星星点点的血迹……

&esp;&esp;周荣背对她，拿着扫帚簸箕默不作声地收拾残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到玻璃碎片哗啦哗啦的声音。

&esp;&esp;“你，你脸受伤了？”

赵小柔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刚才她就看到周荣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但没贴创可贴的地方也能看出一些细微的伤痕。

&esp;&esp;他还是留着短短的寸头，头发黑黑的，但低头的瞬间也能隐约看到几根白发，

&esp;&esp;原来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当年火车上哄她开心的那个十九岁男孩也在走向衰老。

&esp;&esp;“知道我受伤了也不搭把手，一点眼色都没有。”

&esp;&esp;他冷冰冰地回头扫她一眼，将簸箕里满满当当的碎片哗啦一下全倒进垃圾桶里。

&esp;&esp;“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