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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就跟上窑子嫖花魁一样,不把钱砸敦实了,小手都休想摸到一下。”
商细蕊斜睨着他冷哼:“你可真有经验!”
程凤台的发家史,有一大半都是贿赂史,官商勾结史。
商细蕊知道得越多,就越看不上他这一套投机取巧,败坏世风的路子。
有道是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
真正把戏唱到骨子里去的人,活的都是戏中的道理,大是大非的观念意外地正,丝毫未被梨园行纸醉金迷的气氛所沾污。
程凤台道:“我也没逼良为娼,谁让他贪呢,不贪我的也得贪别人的不是?我也就不用当好人啦!”
商细蕊怒极而问:“难道现在当官就没有不贪的?”
程凤台看出商细蕊这是和世道拧上了,觉得他也像一个学生那样的单纯和天真,心里很喜欢,一拍他大腿,安抚道:“有啊!
怎么没有呢!
忠君爱国的肯定有啊!”
语气一转,自嘲道:“虽然我是没见过。”
他只与手握实权的官员打交道,清廉的大多只占据一个虚职。
商细蕊大义凛然地说:“他们贪,都是你们这些做买卖的惯的!
越喂越贪!
坑害百姓!
你们这些亡国之辈!”
程凤台一点也不生气,揽着他的腰就要挠他肚子:“这话也是戏里教的么?哟喂,真气派!”
商细蕊横眉立目地盯了他一眼,劈开他的手,铿锵唱道:“奴本是闺中女红颜绿鬓,被贼害母女们江湖飘零。
辛安驿开店房扶危济困,杀贪官劫污吏剪除强人!
——这才是戏里教的!”
程凤台自打认识商细蕊,就像活在一出歌舞片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商细蕊兴致来了,不分场所就给唱一段。
商细蕊唱一段,程凤台必定跟着拍巴掌叫好,两个人搞得神经兮兮,而都乐此不疲,连老葛也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商细蕊唱了一段之后觉得这出戏有点口生,又再唱了一遍,把贪官杀之又杀。
程凤台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与贪官污吏当属同流,他对此同样也有一种批判的态度,摇头晃脑听得还挺带劲。
等车子开到胡记面馆,商细蕊是一路唱着进去的,掌柜的和店小二看见商细蕊这操行,深感滑稽地对望一眼,心里倒是非常有谱。
想当初商细蕊刚进北平,地面还生,还未大红,常常来这里打发宵夜。
半夜人少时,吃得高兴了也喝一点花雕酒,也唱两句。
后来红透了天,知道留心举止了,幺蛾子也就少了。
掌柜还是那个掌柜,小二还是那个小二,多少年都没变过,知道商细蕊是个好玩的人,而背着人的时候,是可以玩一玩的。
小二见他唱着戏进来,便用戏里的调子招呼道:“呀啊!
两位客官,来来来,这边厢坐呐!”
商细蕊这时候不唱旦了,改唱生了,还是武生,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念道:“吓!
小二!
我们兄弟二人深夜至此,腹中饥饿,快将那好酒好肉尽情地上来!”
小二一弓腰:“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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