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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圈在手臂里的侧脸泛着低烧的红,嘴唇苍白,眉头微皱,睫毛一颤一颤。
&esp;&esp;宋涸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热得像个暖炉,睡着的人觉得额头被冰刃划了一下,瑟缩着往后缩了缩。
&esp;&esp;宋涸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怎么捂也捂不热,触到他发烫的皮肤竟暖和到舍不得离开,指尖滑过额头的碎发又流连脸颊,忘了自己应该叫醒他。
&esp;&esp;沈洲梦到无数冰刃往自己脸上扑,丝丝的凉意似乎想要钻进他皮肤的毛孔,他一边后退躲闪一边被浪潮往前推,最终不敌严寒浑身冻僵,然后猛地睁开眼,被近在咫尺的一只大手吓了一跳。
&esp;&esp;“卧槽!”
他身体后仰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esp;&esp;宋涸急忙拽着他手臂把他拉住了,厉声呵斥他:“你趴在这儿睡觉是嫌病情不够严重吗?”
&esp;&esp;“眼皮一合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沈洲重新坐稳了,尬笑道,“现在彻底清醒了,你去忙你的吧,我继续写……”
&esp;&esp;一边说话一边将视线转向电脑屏幕,看到满屏的乱码时戛然而止,这下更精神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之前码好的内容,嘴里嚷道:“啊啊啊我摁保存没?”
&esp;&esp;宋涸看他删完乱码又开始铆足精神赶稿子了,说了句“想睡去床上睡”
就转身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掏出手机约苏茜他们打游戏。
&esp;&esp;他实在闲得慌,回海汀以后也想过出去找兼职,但是小县城没有多少短期兼职的工作,他又包揽了一日三餐和家务,闲暇时摆弄手机——除了打游戏,还会悄悄追更绿洲的新书。
&esp;&esp;高中时候要好的哥们儿也在群里约他上网吧或者玩桌游,他现在觉得那些都没意思了,赚不了钱总不至于还出去大手大脚地花。
&esp;&esp;他觉得之前做的那个梦尽管很荒诞,但有一点无比真实,就是富二代的生活的确令人艳羡。
虽然他这辈子跟富二代沾不上边了,至少也不用沈洲玩命工作挣钱,那人明明是个懒散的,身体又差劲,最好一天天没事儿干就逗逗猫看看书,过得轻松自在。
&esp;&esp;沈洲的病拖了整整一周才彻底好透,他们是在一月末去看望宋祁和徐一玲的。
&esp;&esp;那天飘小雪,墓园在沿海的一座山坡上,视野很开阔,可以望见无边无际的大海。
&esp;&esp;墓园的价钱可不便宜,徐一玲喜欢海,死后尽管负债累累,宋祁也还是咬牙买下了这块墓地。
三年后,宋祁在上班途中救人逝世,他的英雄事迹当时还上了市新闻,间接给海汀一中添了不少光,校领导特地划出一笔抚恤金额外用于丧葬事宜,让他们夫妻二人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esp;&esp;海汀的冬天不常下雪,因此这个早上格外冷,道路湿漉漉的,走路有些打滑。
细小的雪花飘进围巾紧贴下颌,掸又掸不掉,很快就化了,洇湿的部分咬着皮肉,要好一会儿才能被体温烘干。
&esp;&esp;沈洲缩着脖子哈气,跺了跺冻僵到失去知觉的双脚,跟着宋涸踏进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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