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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裴厌会不会动手,他若动手,估计挨打的人要悬。
在水里涮涮丝瓜络,顾兰时把洗完的碗筷归置好,心中忧虑不敢对任何人说,正独自烦恼不知自己亲事要怎么办,苗秋莲提着一大桶混好的谷糠进来了。
顾兰时赶忙蹲下把灶底火拨旺,刷锅水沾了一点油气,用来煮猪食最好,冬天没鲜草给猪吃,便煮些之前晒的草根野薯,谷糠麦麸里有时还会加些磨的柴豆面,杂七杂八混一些,猪吃了好养膘。
苗秋莲一边倒谷糠一边说:“等天晴了,我和你爹去看看你秀儿姐,算日子快生了,你们几个也跟着去,你自从伤了脚,秀儿总惦记着,上回去还问怎么不见你,我说你在家里养着,如今伤也好了,是该去看看。”
“好。”
顾兰时点着头答应,他确实很久没见二姐了。
苗秋莲又道:“家里不是还有只老母鸡,养了这几年蛋下的少了,刚好给她拿去补身子。”
娘儿俩在灶房干活闲聊,顾兰时始终没敢说出藏在心里的话。
两天后,一大早太阳从东边升起,见天色好,一家子收拾齐整去看望女儿,顾兰秀肚子大了,婆家看得紧不让走远路,她一早就想见娘家人了,自然喜出望外,晌午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过等顾兰时几人走后,顾兰秀就和婆婆吵了一架,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顾兰时。
顾兰秀心疼弟弟遇到这些糟心事,可她婆婆偏偏在她面前多嘴,说让顾兰时以后少往他们家跑,她有身孕,万一给孩子传上霉运衰气就不好了。
这话实在戳人肺管子,顾兰秀一下子就炸了,挺着大肚子嚷开,要不是看在自己男人的份上,早指着婆婆鼻子乱骂。
她素来泼辣,不肯善罢甘休,见公公和汉子要来劝架,哪里能依,一摔手帕就要往地上坐。
她汉子唐睿文一看架势立马慌了,脸色也变了,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背后将人扶住,没敢让跌坐在地上,身子如今沉了,跌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兰秀扭着身体犯犟,不让唐睿文扶她,一拍大腿哭闹说要去上吊,带着他老唐家孙子一起死,霉运就不会传给他老唐家了。
唐睿文不敢强硬将她拉回房,生怕撞着肚子,气得直瞪眼,让他老娘住嘴,别再说混账话,万一真动了胎气不是小事。
唐老爹也气得冒火,当着顾兰秀面骂老婆子,什么霉运不霉运的,就数她爱胡说八道。
好一番劝慰求饶后,见婆婆再不敢说顾兰时一个字,顾兰秀才罢休,至于门口看戏的,她才不怕,又不是她生事,要笑话也是笑话他唐家人。
心里虽说这么想,她面上不露,哭哭啼啼进屋子,打发唐睿文出去给她烧炕后,见屋里没人了,从手帕后头抬起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止住。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哪儿敢真往地上摔啊,不过是吓唬唐家人而已。
顾家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顾兰秀不会说,省得爹娘气恼,唐家人要脸更不会说。
顾兰时近来添了一点无法向人说的烦恼,在听到娄进没熬过伤势死了之后,心中止不住发愁,不管怎么说,娄进是裴厌砍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名声更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注:菘菜就是大白菜
早起见天色明亮,苗秋莲带着竹哥儿到老宅那边织布,顾兰时在家纺线,他将纺线车搬到屋里炕上,外面太冷了。
纺车轮子飞一般转动,看着又轻又巧,顾兰时左手拿着搓好的棉条纺棉线,比起常见的麻线,他神色更专注些,棉花是花钱买的,织出来的棉布也更好,不过他爹说了,明年跟人买点棉花种子也种一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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