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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2页）

&esp;&esp;缓慢无尽的潮汐声里，响起短促的不和谐音。

那是不稳的抽气声，彰显着一个人的噩梦。

钢铁侠的梦境符合人们对超级英雄的思考，他梦见无光的宇宙深处，同伴们躺倒在地，逐渐冰冷的尸体；他梦见纽约的毁灭，梦见来自外星强大无法抵御的敌人，梦见自己的失职——最可怕的是，一切都是你的错。

最后，他竟然也梦见布鲁斯的死。

&esp;&esp;他没有亲眼见证过布鲁斯·韦恩的死亡。

&esp;&esp;布鲁斯只会在地球重启之后，打个电话过来，平静，而又难掩疲倦地说：“嗨，”

他说，“又见面了，安东尼。”

&esp;&esp;到那时托尼才会放下心。

&esp;&esp;他想过布鲁斯为什么同超级英雄一样持有记忆。

托尼·斯塔克不愿深思。

也许，也许和蝙蝠侠有关。

他想。

蝙蝠侠就是同布鲁斯联系密切，韦恩提供蝙蝠侠全部武装，蝙蝠侠出现的时间也同布鲁斯从外地回到哥谭对得上，去除掉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之后，托尼计算过，蝙蝠侠和布鲁斯同时出场的概率小到百分之一，他们从不同时出现……但托尼闭上眼睛想：不。

不，这就够了。

&esp;&esp;他自己是超级英雄，了解英雄的伟大，和背后所有的委屈与苦痛。

他了解布鲁斯，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一同长大，知道布鲁斯曾经多么天真，一种儿童式的无害的善良。

&esp;&esp;但布鲁斯慢慢有了变化。

他身上先是多出愤怒，无尽的怒火，然后是一些阴郁、自弃、快乐的堕落。

长大后有时托尼也不能回忆他们二人一齐度过的童年，小时候布鲁斯是带着盐味的柠檬糖，长大后布鲁斯看似甜蜜，内里却是长着尖刺的铁球。

&esp;&esp;刚二十多岁时，托尼为庆祝布鲁斯结束游学来到纽约，办了一场派对。

有个人指着布鲁斯当面斥责他花花公子为父辈丢脸，布鲁斯听了便举起酒杯，回以醉醺醺的自厌的笑。

&esp;&esp;那一次派对以托尼大发雷霆结束。

宴席匆匆散去，空余一地狼藉。

砸碎的玻璃渣里托尼站着喘气，布鲁斯这个当事人反而倚在墙上。

他看起来像一团散发着酒气的烂泥，蓝眼睛微垂，手里还拎着瓶香槟，脸上眼里全是笑。

&esp;&esp;“你到底怎么了？”

托尼愤怒而不解地问，“举起你的拳头，揍他啊！

把他鼻子打断！

我们能赔他一辈子都付不起的医疗费——揍他啊！

你不生气吗，布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