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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橙心平气和,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波澜的样子。
“没、没事儿,看你房间亮着灯就过来催睡,你……有朋友过来啊?”
王敦的脖子抻得像个甲鱼那么长,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便往二柜房里乱看。
“嗯?没有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胡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直追天气预报员,一闪身让出了门口,把房间里的顶灯开得灯火通明,让王敦瞧个明白。
怪了,西厢房本来就不如正房堂屋那么大,里面的家具都是笨重的木器,占地面积有不小,几乎是一览无余,床铺又是火炕,根本连床底下这种经典奸夫归宿都不存在,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大柜要是还不放心,不如进来坐坐。”
胡橙一歪头,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不不,不合适,二掌柜的,你就是有朋友过来玩儿也不打紧,咱们是同仁,你别见外啊。”
王敦口吐莲花,心中滴血,倒退着从西厢房的廊檐上面出溜了下来,忘了尿尿直接回屋了。
不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两个大活人站在窗前下棋怎么可能看错呢,我又不瞎,嗯?难道瞎了?王敦趴在被窝里看着天花板,伸手捂在左眼上看看,又伸手捂在右眼上看看,飞行员视力,不瞎啊。
“老板!
老板!”
“噫!”
王敦正在琢磨胡橙房里那个诡异的人影,忽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刚刚憋回去的尿意被吓得不知道是不是释放了一点点。
“鬼叫个什么。”
王敦骂了一句,掀开被窝一瞧,还行,没尿,不愧是童子功。
“都是您老定下的规矩,就别难为小的了啊,我也正睡得着着儿的呢,就被外头拍门的声音给拍醒了嘛。”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外面是奎子睡眼惺忪提着裤子的身影。
“半夜上门的,是死当?”
“是,我掌了一眼,看不出东西对不对,您看是招呼二柜还是……”
“别别别,他刚睡下了,我来。”
王敦跐溜一声从被窝儿里钻了出来,吩咐奎子带路。
外头的铺面儿都已经上板儿了,只留下一个小角门这会儿被奎子打开,放了一个人进来,来人身上满满的一层雪,可能是刚刚脱下外衣摘了帽子手套,连额前的头发和眼角的睫毛上面还挂着冰碴儿。
“大爷,您……”
王敦看着来人一脑袋如银的白发,赶紧想上去搀扶着坐下,没想到对方一抬头,却把王敦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七老八十的老大爷,分明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的脸啊!
“红颜白发?”
两个人身后响起了胡橙阴恻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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