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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如果我是自己行动的主宰的话,我的心就会一分为二。
我感到我的心是稍有偏爱的。
若有格拉芬丽小姐做情妇我会幸福的,但要是让我选择的话,我想我宁愿让她做我的知心朋友。
不管怎么说,在离开她俩的时候,我觉得少了她俩任何一个我都会无法活下去的。
谁会说我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我们的短暂爱情到此为止?
读到这儿的人肯定会笑话我的这些艳遇,因为他们发现兜了这么大圈子,最大的艳遇最后只不过是吻了一下手而已。
啊,我的读者们,你们可别搞错了。
我的爱虽以吻手而告终,但我感到的快乐比你们在那顶多是以吻手开始的爱中所感受到的欢乐要多得多。
旺蒂尔昨晚睡得很晚,我回来不一会儿,他也回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饶有兴趣地看他,我小心得很,没有告诉他我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那两位小姐同我谈起他时一脸不屑,当知道我同这么坏的人交往时,我看得出她们很不高兴。
这就使他在我心目中失去了分量,而且,凡是使我对她俩分心的所有一切都只能让我觉得不快。
然而,当他跟我谈起我的处境时,很快又使我想到他,也想到我自己。
我的处境十分严峻,难以为继。
尽管我节衣缩食,但我的一点点钱已经告罄。
我已穷途末路了。
一点妈妈的消息也没有,我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而且,想到我这个加莱小姐的朋友会沦为乞丐,我感到一阵揪心。
旺蒂尔对我说,他已经跟首席法官先生谈起过我,说明天要领我去法官家里午餐,还说这位法官是一个能通过朋友帮我忙的人,再说,认识一个又聪明又有学问的人、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一个既有才又喜欢有才之人的人,毕竟也是一件好事。
然后,他像平时那样,把最琐碎的小事同最严肃的事搅和在一起,让我看一段很美的歌词,是来自巴黎的,谱上了当时正在上演的穆雷的一出歌剧的曲调。
西蒙(首席法官的名字)先生非常喜欢这段歌词,所以想根据同一曲调和上一首。
他要旺蒂尔也来一首,而这家伙心血来潮,也要我来一首,说是让大家第二天像是看见《滑稽故事》里的马车似的见到歌词络绎不绝地来。
夜晚,因为无法成眠,我便尽自己所能在写歌词。
就我头一次写诗而言,还算可以,可以说是挺好的,或者至少可以说,比当晚写的话要更有味道,因为主题是围绕着一种我的心已经投入的极其温情的情景。
到了早晨,我把歌词给旺蒂尔看。
他觉得写得挺美,便装进兜里,也没告诉我说他是否也写完了。
我们去西蒙家午餐,受到盛情款待。
他俩谈得挺投机:两个有才气又博览群书的人,谈起话来当然有趣得很。
而我,我当好听众,只听不说。
他俩都没谈到歌词的事,我当然也不会提起,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一直都没提过我的那段歌词。
西蒙先生好像对我的举止挺满意:这差不多就是他在这次相见之中所注意到的我的全部。
他在瓦朗夫人家见过我好几次,但并没太注意我。
因此,我可以说是自这顿午餐开始结识他的。
就许给我的诺言来说,与他相识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处,但为我日后带来了其他好处,使我想起他来仍很高兴。
我若不谈他的外貌是不对的,因为他身为法官,而且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才华,我若不说,大家是想象不出他长什么样的。
西蒙首席法官先生肯定不足两法尺。
他的腿又直又细,甚至还比较长,要是挺直了,会使他显得高一些的,但叉开着,像支得很开的圆规。
他的上身不仅短小,而且精瘦,从各方面看都小得可怜。
如果脱光了,他大概很像一只蚂蚱。
他的脑袋倒是正常大小,脸蛋长得也很不错,神态高雅,眼睛挺美,很像是插在树桩上的一个假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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