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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紫狩感到手心一空,如水的眼波便结了冰,冷莹莹的。
只是他垂了垂眼皮,敛去了冰冷的神色,又慢慢换回那副温柔的样子,说:“我知道,我自己这副样子很讨人厌,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伏心臣心肠软,吃软不吃硬。
如果岳紫狩继续说“你明明答应了接受我的”
,一定会招惹伏心臣反感。
但岳紫狩现在却可怜兮兮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伏心臣便发不出火来。
在不自觉间,伏心臣的一喜一怒,完全落在岳紫狩的掌控之间。
伏心臣只说:“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想和你说明白。
你这样半遮半掩的,我很……”
伏心臣本想说“我很恼火”
,但看着岳紫狩那副憔悴苍白的病容,又不忍心发火,便只好改口说:“我也很无奈!”
岳紫狩只得说:“你从前见我,是不是觉得我都是端着?有点不近人情?”
“呃……是。”
伏心臣没想到岳紫狩忽然这么说。
如果是平时,伏心臣肯定不会承认说“我觉得你端着”
。
但现在这个时候,伏心臣觉得还是坦白直说比较好。
岳紫狩确实给人一种“端着”
的感觉。
身为无名寺住持的岳紫狩已经是一个“符号”
了,代表着一种精神甚至是一种信仰,在人前端着“谪仙”
的架子,也无可厚非。
然而,私底下相处,甚至婚后夫妻生活,岳紫狩似乎也有很重的“偶像包袱”
,这一点也是让伏心臣感到有些许别扭的。
岳紫狩深叹一口气,说:“我是故意的。”
“嗯。”
伏心臣点头,“我也有点看出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岳紫狩苦笑,“我在小时候就是地底泥,任人践踏的那种烂泥。
你可能想象不出来吧?”
伏心臣确实想象不出来,愣在原地。
岳紫狩继续说道:“我是在一条贫穷闭塞的村子里长大的,整条村子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我,在我脸上吐口水。
无论是谁,都可以将我当成一条野狗一样对待。”
岳紫狩说着这话的时候,语调非常平静,但伏心臣仍能感受到岳紫狩语气下的暗涌。
“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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