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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现在被他杀死也没什么,何须反抗?’”
“庄子是一个很受我们汉人尊敬的先贤,曾讲过一个故事:‘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
’劝诫人放弃自己不合适的举动,顺应形势。”
“我很尊敬这只螳螂,它面对大车却无丝毫畏惧。
楼兰地处大漠,弹丸之地,无法与疆域辽阔、土地肥沃的汉朝比,但如果车辙要压过我们,我们只能做那只螳螂,‘怒其臂以当车辙’。”
我转身看着李妍,她目光坚定地与我对视,我缓缓道:“我很尊敬你。”
“我更需要的是你的帮助。”
“其实我帮不帮你,你都会如愿入宫。
以前也许没有路径,现在你冒点儿险找机会出现在公主面前,公主不会浪费你的美貌。”
“公主的路是你担着风险搭的,我岂是这种背义之人?何况,你能让我以最完美的姿态进入宫廷。”
我沉默一瞬,最后拿定了主意:“我会尽力,但以后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甚至我的脑袋里一片黑雾,你能做些什么?如果想刺杀皇帝,先不说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刺杀了又如何?卫皇后主后宫,已有一子,卫大将军重兵在握,卫将军与三个儿子,卫氏一门就四侯,还有卫皇后的姐夫公孙贺、妹夫陈掌都是朝中重臣,一个皇帝去了,另一个皇帝又诞生,依旧挡不住大汉西扩的步伐。
再说,你刺杀皇帝,不管是否成功,你的兄弟以及我,甚至整个园子里的姐妹都要为你陪葬。”
李妍甜甜地笑起来:“我不会如此,我一点儿武艺都不会,这条路太傻,也非长远之计。
你为何还肯帮我入宫?”
我想了好一会儿,想着九爷,脑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念头,最后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大概是悲悯。”
我的话另有一番意思,李妍显然理解成了我对她行为的支持,眼睛里又有了湿意,握住我的手,半晌没有一句话,最后才稳着声音道:“我的心事从不敢对任何人说,我第一次觉得心情如此畅快。”
我朝李延年的屋子努了下嘴,笑问道:“你哥哥和方茹玩的是什么游戏?”
李妍侧头听着哥哥的琴声,俏皮地一笑,妩媚中娇俏无限,竟看得我一呆:“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让哥哥替你编新曲,教方茹她们唱,估计正在教方茹领会曲子深意呢!”
我满脸木然,哑口无言,转身道:“回去吃饭了。”
李妍随在我身后出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李延年屋前偷偷往里张望,向我招手示意我也去看看。
我摇摇头,做了个嘴边含笑弹琴的姿势,再做了个摇头晃脑、满脸陶醉听笛的样子,笑着出了院门。
进了红姑的屋子,婢女已经摆好碗筷。
红姑看到我嗔道:“干什么去了?你再不来,我都打算自己先吃了,让你吃剩菜。”
我一面洗手一面道:“和李妍说了会儿话,有些耽搁了。”
红姑一侧头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从怀里抽出一块绢帕递给我:“正想和你说她。”
我拿起绢帕端详,原本应该是竹青色,因用得年头久,已经洗得有些泛白,倒多了几分岁月流逝沉淀下的人情味。
一般女子用的绢帕绣的都会是花或草,可这个帕子的刺绣却是慧心独具,乍一看似是一株悬崖上的藤蔓,实际却是一个连绵的“李”
字,整个字宛如丝萝,妩媚风流,细看一撇一勾,却是冰刃霜锋。
我抬眼疑惑地看向红姑,红姑解释道:“帕子是李三郎在园子中无意所捡,他拿给我,向我打听帕子的主人。
园中虽然还有姓李的姑娘,可如此特别的一个‘李’,只能是李妍的。
我因为一直不知道你对李妍的打算,所以没敢说,只对李三郎回说‘拿去打听一下’。”
我手中把玩着绢帕没有吭声,红姑等了会儿又道:“李三郎的父亲是李广将军,位居九卿,叔叔安乐侯李蔡更是尊贵,高居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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