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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而这app不过是勾出了人性对堕落天然的向往。

&esp;&esp;周荣盯着手机苦笑一下，他没资格指摘别人，他之所以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他了解自己，

&esp;&esp;在他那构造精密、趋于完美的大脑的某个深不可测的角落里，亦是空洞、黑暗且肮脏不堪的。

&esp;&esp;「在哪里呢？」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想在这app里找到什么，他只知道那个深不可测的角落里有声音在呼唤渴求着什么，于是他一遍又一遍更换着搜索框里的关键词，徐汇区？不，不行，太远了，黄浦杨浦虹口？都不行，都太远了……

&esp;&esp;浦东，他在浦东，很近了，浦东哪里呢？

&esp;&esp;他再一次想到洁白的睡裙，散落的碎发，柔弱纤细的手臂，瘦到脊椎骨都隐约可见，仿佛一折就断……

&esp;&esp;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吧，他记得自己曾短暂地养过一只小白猫，刚满月，走路还摇摇晃晃的，他偷偷带回家养着，直到母亲从外地打工回家，

&esp;&esp;本应温馨的团聚时刻变成一次疾风骤雨的家暴现场，小猫在他怀里呜咽，他在冰冷的地板上呜咽。

&esp;&esp;不挣钱的人没资格说不，他紧紧抱着小猫温热柔软的身体，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舍得扔掉它。

&esp;&esp;他不敢回头，却在夕阳的影子里看到一个小东西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奶声奶气地叫，叫得很用力，可没一会儿就跟不上了，被男孩远远甩在身后，嘶哑的嗓子只能发出微弱细小的呜咽。

&esp;&esp;真是只蠢猫，不遗余力地跟着他，哪还有力气在寒冷的冬夜活下去呢？

&esp;&esp;没有人会在意弱者的死活，弱者也没有力量去保护一个比他更弱的生命，

&esp;&esp;所以周荣讨厌弱者。

&esp;&esp;还好，出现在列表里的那些女人都不是弱者，她们离穆院长的别墅很近，非富即贵的女人，哪怕脸上挂着低贱谄媚的微笑，也是伪装成猎物的猎人。

&esp;&esp;除了一个叫z的女人，没有自我介绍，没有条件，连照片都没有，却用一只猫做头像，哪个男人会想和一只圆脸猫做爱？

&esp;&esp;隔着屏幕都能嗅到猎物的气息。

&esp;&esp;他在好友申请里写下「你好」并点击发送，息屏，将手机仍在一边，卧室灯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晕，

&esp;&esp;「赵小柔，我最后救你一次。

」

&esp;&esp;过夜

&esp;&esp;黑暗寂静的别墅里，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对男女并排坐在沙发上，谁都不说话，出神地望着对面灯火辉煌的别墅群。

&esp;&esp;这栋别墅是女人的，可此时仰面躺在沙发里的男人却更像主人。

&esp;&esp;「周荣，累了吧，楼上有空房，很干净，你可以凑合一晚。

」

&esp;&esp;女人叫赵小柔，人如其名，柔柔弱弱的，连留人过夜都像是心中有愧。

&esp;&esp;她确实心中有愧，从廉价旅馆到这里，周荣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的车，别说开车的人了，她这个乘客都快要吐了，从颈椎到尾椎全像是错了位。

&esp;&esp;「你就不能安静地坐一会儿吗？」

&esp;&esp;周荣还是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向窗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看起来阴郁烦躁，很不好惹的样子。

&esp;&esp;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吃的喝的，赵小柔这个蠢女人不仅蠢，还人来疯，在厨房翻腾了大半天，一会儿端出来一杯茶，一会儿又换成果汁，没喝的东西就开始捣鼓吃的东西，什么蛋糕饼干水果泡芙，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医生，怎么会喜欢吃这种甜掉牙的垃圾食品？

&esp;&esp;可他也不说，就这么攒着突然爆发，搞得赵小柔哭笑不得，

&esp;&esp;「他怎么就做了医生呢……明明耐心那么差。

」

&esp;&esp;赵小柔心里嘀咕，面上却乖巧地笑着，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看起来比白衣天使亲和多了。

&esp;&esp;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很久，赵小柔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一会儿看周荣一眼，来回看了好几眼，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esp;&esp;「有话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