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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讶然,“是谁在胡说?我还没满十八呢。”
然后对面的人唇角微微一仰,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雷声震天,一个接着一个,恍如劈在帐顶上。
天色墨黑,脚下的大地也在震颤,居上有点怕,“殿下,这帐篷不引雷吧?”
凌溯转头看框架,“都是竹篾和木头搭建的,应当不引雷。
怎么,小娘子很心虚?”
居上笑了两声,“我何故心虚啊,像我这样行端坐正的人......”
话没说完,便听头顶上一声巨响,帐外的一棵树被劈中,“啪”
地拦腰截断了。
她惊叫起来,脑子一乱,救命稻草般一把抱住了凌溯,吓得上牙打下牙。
凌溯也被这近在眼前的变故惊住了,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
想来是战场上九死一生经历得多了,人在遭遇危险时,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好在一个惊雷过后,雷声渐渐转移了方向,移到南面去了。
居上这时才惊觉自己抱住人家不放,忙尴尬地收回手,白着脸道:“好大的一个雷,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近的雷,差一点就给劈中了。”
凌溯没有应她,抬起手,抻了抻身上的衣裳。
居上看得不是滋味,“我是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殿下别误会。”
自打认识她以来,足以令他误会的事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他转身在食案后坐下,考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当着她的面独自用饭。
居上见他又沉默,两下里气氛尴尬,总得找些话说,便旁敲侧击着:“那日陛下召见我父亲,说起鄜王劫狱的事,殿下知道吗?”
凌溯漠然“嗯”
了声。
又听她说陛下知道她当时也在修真坊,这才蹙眉抬起了眼。
这件事,他曾下令不许泄露出去的,结果还是被宫里知道了。
所以君臣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旦登顶,即便父子至亲,也会处处小心堤防着。
不过内情不便让外人知道,于是转移了话题,“右相回去说了吗,陛下刻意提起,究竟是何用意?”
居上也有她的小算盘,既然宫中已经有这个意思了,若不想成就,只有太子自己不同意。
小心分辨他的神色,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太子殿下对她并不感兴趣。
她呢,几乎已经相准凌准了,阿耶那日说过心里话,若是与太子不成,赵王世子是他眼里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自己看上,爷娘又不反对的亲事,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啊。
既然如此,就要事先与太子通个气,免得后面麻烦。
居上摆出了空前的好耐心,打算与太子恳谈一番,走到他面前,满脸真诚地说:“陛下之所以与我父亲提起修真坊的事,是想让我阿耶知道,殿下待我,与待别人不同。
陛下说,若我们两人要是愿意,多加接触后,可以择一日定亲,如此陛下与皇后殿下的心事就了了。
但依我说,陛下似乎是误会了,我与殿下之间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
我想托殿下一件事,若明日陛下和皇后殿下问起,就劳烦殿下说明白吧。
那日放我回家,实在是因为我与那件案子并无牵扯,殿下也不是对我有意,才网开一面的。”
凌溯蹙眉审视她,“所以你那日果真说谎了?”
居上在昏暗的天色下红了脸,“也......也不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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