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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西夏人挺着长枪刺来,挥舞着弯刀冲来,周围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李现拄着长刀大口地喘着气,疲惫像无孔不入的病毒侵袭着全身,想要招架躲闪,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逼近的兵器泛着冰冷的寒光,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和刀刃带着黑暗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
李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的修罗场原来是一场梦,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躺在一张灰色的行军床上,帐篷不大,靠门是一个炭盆,红红的炭火暖暖的燃着。
“我这是在哪儿?”
李现想到,身上又被绷带包得像粽子一样,浑身上下都好痛,特别是胸部感觉被几百斤的石板压着,喘气艰难。
“弟兄们呢?我的兵器铠甲呢?”
猛然间脑子里一幅幅画面闪过,自己参加了对西夏人的夜袭,斩杀数十人,打得正欢腾,就被一批战马狠狠的撞上了,那匹死马的眼神和吐着白沫的牙口在自己被撞飞的一瞬间显得那么清晰,之后的事情自己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脑中阵阵疼痛,李现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四周的声音慢慢在耳中清晰起来,帐篷外来往的脚步声、人声、兵器碰撞声、一直到帐篷内火盆里炭火燃烧声,无不提醒着李现,他还活着,而且受到了精心的照料。
帐篷的门帘很厚,隐约现在应该是白天,刚想着是不是要下地走走时,突然一个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来人脸方方正正,身材高大结实,看了看床上坐着的人,颤抖着指着李现,两眼中一阵阵惊喜,扯着嗓子吼道:
“小现儿!
你终于醒咯,奶奶的你都躺了两天了,你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把你扔在延州回汴梁啦…”
“七……七哥?”
李现歪着头眯着眼确认道。
来人连忙跑过来打量着李现,急道:
“是我啊,你七哥啊,仔细看看能认识我不?我的娘啊,脑子不会撞坏了吧,我得去找张头去,这可咋办?”
说着就转身急着要去寻张义
“七哥,我记得你…咳咳…”
李现急忙叫着梁七,不想牵动了胸部的伤口,惹得一阵急急咳嗽,梁七一听急急回身,道: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可把哥哥给吓死了啊!”
说着话,轻轻地拍了拍李现的肩膀,李现心中也十分感动,从本体记忆中知道平时梁七都拿自己当亲弟弟看待,只是对梁七笑道:
“七哥哪儿的话,谁都能忘,就七哥不行,嘿嘿。”
“我说你啊,你真跟在汴梁时不一样了都,你以前可是个闷葫芦,任谁跟你说啥,你都半天没个屁响啊?”
梁七疑道。
“七哥,咱们这是在延州城里?”
李现转移了下话题,梁七果然吃这招,回道:
“是啊…唉对了,忘和你说了,咱们那仗打赢了,斩首一万三千余级,西贼将领策马把你撞飞后,咱们都急了,弩箭那是一阵好射,三百骑兵全部躺下,哈哈哈…”
“那咱们怎么到延州来了?”
李现赶紧问道。
“西贼第二天就退兵了,李元昊硬是没把延州打下来,再加上老家被咱们从后头捅了,那些从我们手上逃走的溃兵一到,士气就怎么也提不起来了,昨天一早延州城外的西贼就撤的干干净净,咱们的人和延州范知州的人接上了头,下午就赶过来了…”
李现突然想到为了保护自己被长枪捅死的那个刀斧手,急忙打断梁七:
“那咱们呢,咱们刀斧手还有多少人?”
梁七一怔不再说话,坐在床边双手撑住了膝盖,慢慢地低下头身体在隐隐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又抬起头轻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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