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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哝一遍,她忽然想起什么,“老大有英国签证吗?现场办估计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审批吧?”
白纪然在计算哪几趟航班最节省转机时间,懒散应一句,“我哥帮忙办了,回北京有人在机场等我。”
温浅若有所思地点头,“好了,那老大出国的基本问题就都解决了,尤其语言沟通,这肯定是不需要我担心的,话说,老大哪所大学高就的哦,英文说得这么溜。”
白纪然滑动屏幕的指尖僵硬顿住,低眸看她。
温浅眨眨眼,认真地等他回答。
白纪然咽了下喉咙,声音很淡,“中央音乐学院。”
温浅一本正经地朝他伸出手,“让我们来正式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已经待了四年。”
说着,她耸耸肩,调皮地笑,“同吸一片天空下的霾,吸了四年。”
白纪然看着她,微启唇,喉咙却莫名发堵,丝毫找不到合适的心情去开口阐述那段于他最特殊也最黑暗的回忆。
他甚至开始动摇,那些东西,还有没有必要讲出来。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温浅看的清楚。
温浅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笑得张扬,“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我?”
白纪然松一口气,握住她指尖,嘴里说的却是,“并没有。”
温浅,“……?”
这是个什么思维逻辑?
她也不深究,下巴点了点他手中刚暗下屏幕的手机,“就快见你岳父大人了,老大紧不紧张?”
白纪然无奈地笑了一声,摇摇头,懒得搭理她。
温浅朝后仰去,深深地叹气,“我也好想回家哦,想温霖那个絮絮叨叨的讨厌鬼了,想谭姨做的华夫饼了,还有那只刚生完宝宝的英短,都怪随衍这傻缺,弄得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
白纪然听得耳朵都软了,安抚地揉揉她的头,“多久没回家了?”
温浅想了一下,“半年多了,就从去年寒假回家过年,到现在一直没回去过。
我这半年简直要废了一样,画什么都找不着心情。”
白纪然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爸还挺舍得,把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大老远的扔中国。”
说到这儿,温浅自己也愣了愣,思绪一下就拉远了。
“其实读高二那年我就随口提了一嘴,说我想回国学美术,我最开始是对国画蛮感兴趣的,因为我家古董特别多,小阁楼整整一个收藏室里都摆满了稀罕玩意,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青铜啊帛画啊什么的,我觉得那会儿就是耳濡目染,觉得这些上了年头的东西特有味道,就想研究一下,说远大了呢,是给国画发扬光大,说近了呢,就是纯粹个人喜好。
我也没想到,我爸听完竟然当真了,后来就告诉我,国内的学校帮我联系好了,为了回国后生活起来方便一点,连国籍都帮我转回来了。”
白纪然并没深听,揉着她软绵绵的耳垂,淡笑,“你爸以前盗墓的啊?这么多古董。”
温浅当下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应过激地给辩解,“我爸以前是国家考古队的好吗?盗墓都是些违法勾当,敢这么说你未来岳父,信不信我回头参你一本!”
白纪然哈哈笑,“你妈那颗夜明珠不会也是什么珍贵文物吧?”
说着,他朝她衣襟伸过手,要去她内兜摸,“拿出来看一眼,我还没见过古董呢!”
温浅挡住他的手,扯着他手腕往外拉,语气很硬,“这不能随便打开,在寺庙放了这么些年,就这么打开肯定不好,而且这是我妈的东西,没我爸的批准,我怎么拿到的,就得怎么送回去。”
白纪然自然也只是说说而已,摸着她绷紧的小脸,又把话题顺回去,“不是喜欢国画,怎么又改了油画?”
温浅身体朝后靠回去,脸色稍凝重,“感觉不对,当时国画学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觉得我肯定做错了选择,你知道那种感受吗,就比如你们抱着吉他,却找不着调儿的那种别扭,双手好像被束缚起来一样,”
她摇摇头,“我当时就毅然决然地改了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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