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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辰王府离开,秋洄先是回到秋香坊将剩下的啤酒好生查看一番,得知无事,才放了心,仍旧让人对仓库加强警戒。
心想着,若是得空,最好给每日上工的工人配发工作证,凭证进出秋香坊,便可省去诸多麻烦。
这一通忙活,再赶回秋府天已是快黑了。
摊贩们陆陆续续收了摊子,小车一推,不消一会儿,街上就空了。
“热天儿真是难熬啊!”
秋洄将马车的门帘拉到一边,大敞着,人歪歪斜斜倚在门边上,耷拉着两条腿,来回晃悠。
阿括不紧不慢赶着车,时不时挥走一两只不长眼的蚊虫。
“心静自然凉,你最好把腿放上去,当心车轱辘轧着,”
他不咸不淡回头瞟了秋洄一眼,又提醒道,“衣领也要拉好,坐在你前面的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嗤,”
秋洄抚了抚露出的小半截脖子,顺手揩下几滴汗。
“我记得你刚回来那会儿,好像没这么啰嗦。”
“我是你义兄,发觉不妥,自然要提醒,还有,我虚长你六岁,可当得起你一声哥哥?”
什么?什么?
秋洄掏掏耳朵,瞪大了眼。
她没听错吧?高傲冷峻的阿括竟想听人叫他哥哥了?!
“当得当得,”
秋洄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捏着嗓子喊了两声“哥哥”
,伸出小手戳了戳已经石化的某人的腰,“礼尚往来,你喊两声妹妹我听听,来,喊吧,不用不好意思……”
“别闹!”
阿括拍掉她四处乱捅的咸猪手。
“妹妹不行,喊弟弟也可以,喊吧……哥哥你这样真不够意思,再不喊就小家子气了……”
阿括:“……”
对着个芯子是女人的假男人喊弟弟,鬼才喊的出口呢?
笑闹着已至府门口。
破烂青衫半敞着怀的老头歪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边剔牙边打量二人,舌头横扫口腔,发出清晰的啧啧声。
秋洄跳下马车,往他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老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吐了不知从谁家笤帚上折下来的竹签,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与黑黄皮肤极不相称的大白牙。
“都言秋家仁德,何故连个无处可归的老汉都容不下?”
“你这老伯倒是伶牙俐齿!”
秋洄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不是容不下您,晚上天凉,您在这躺着哪有床上舒服呀?您行行好,权当我请您……”
秋洄掂掂银子,发现老头的脸唰的黑了,忙解释道,“您别急呀,我可没别的意思,谁还没有个难处不是?”
“别拿着银子在我眼前晃悠!
有钱了不起呀?”
老头别过头,双手插到身后,摸索了一阵儿,瞪向秋洄,“我不是叫花子,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秋洄撇撇嘴,已是不打算再作纠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尊心那么强,能当饭吃吗?能当床睡吗?能当银子花吗?
她落魄的时候要有人这么对自己,铁定抱着那人大腿不撒手的,好人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碰到的?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呀!
“好好好,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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