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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霜衣认命地闭了闭眼,一咬牙关,摸上了床边,竟然是毛绒绒的手感。
&esp;&esp;躺上去也没那么膈的慌了,他一拉被子,这熟悉的触感,是条蚕丝软被。
&esp;&esp;“这些是哪来的?”
楚霜衣僵硬地躺下去,好奇问道。
&esp;&esp;“宋师叔准备的。”
&esp;&esp;这次徒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起来很是奇怪。
&esp;&esp;楚霜衣一个人睡惯了,还不习惯枕边有人存在。
&esp;&esp;山下的温度不比浮光山,一到夜间确实冷上许多,就连冷惯了的楚霜衣都隐约觉得有些凉。
&esp;&esp;他探手向身旁一摸,手刚碰到一角衣襟,徒弟就猛地弹了起来,又闹出一阵急促的声响。
&esp;&esp;“为师摸摸你有没有被子,”
楚霜衣极力压制着怒火,小声骂道:“你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esp;&esp;“弟子知错。”
裴夙干巴巴地认错,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弟子不冷。”
&esp;&esp;说完又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esp;&esp;楚霜衣拉过自己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搭到傻徒弟身上,这么冷的晚上,连被子也不知道盖,显得他好像是一个只顾自己享受的自私师尊一样。
&esp;&esp;裴夙全身紧绷着,带着柳叶清香的袖口拉着被子拂过,就连被子上都沾染了不少柳叶香,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esp;&esp;不,甚至还要更浓郁些,此刻的清香没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令人分外安心。
&esp;&esp;总算安静了片刻,楚霜衣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耳边传来徒弟闷闷的声音。
&esp;&esp;“师尊的味道……一如既往……”
&esp;&esp;眼前白光一闪,裴夙只觉脖子一凉,他低头看去,只见森寒的纯钧正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冷光,锋利的剑刃就松松地贴在他的脖子边。
&esp;&esp;只需再深两分,他的脑袋此刻应该已经掉下来了……
&esp;&esp;像是验证他心中所想,就听楚霜衣冷冷道:“再出声,为师不介意送你一程。”
&esp;&esp;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esp;&esp;这么一闹,楚霜衣早把方才说错话的尴尬事忘到脑后去了,不多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sp;&esp;只有裴夙睁着两只眼睛,精神奕奕地望着床顶,始终难以入睡。
&esp;&esp;翌日一大早,裴夙就按楚霜衣的吩咐跑了一趟。
&esp;&esp;昨夜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再看,秋娘愁眉不展,姣好的面容又萦绕了许多病气。
&esp;&esp;裴夙向她说明来意,却被她摇头拒绝了,说人生死有命,同和已经为她的病犯下了大错,就不必再费心了。
&esp;&esp;她感谢了裴夙对根生的照顾,又请他转达对楚霜衣的谢意。
&esp;&esp;裴夙没再强求,点点头,望着那道羸弱的身姿没入门扉。
&esp;&esp;他回来时,天色才刚蒙蒙亮。
&esp;&esp;木门的声音吵醒了床榻深处的人影,裴夙走上去,只见师尊身上宽松的衣袖早已卷上了臂膀,露出瓷白的手肘陷在深色的毛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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