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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霜衣愣了片刻,魔尊之位如此艰难,当时徒弟才不过十九,究竟如何步步存活下来的。
&esp;&esp;胸膛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扣在床边的指节微微泛白。
&esp;&esp;“师尊真以为,数十年来,弟子记挂的只有仇恨么?”
&esp;&esp;青年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青涩磅礴的爱意将他的心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怕的、克制的隐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终于无法压制,从那道小口喷薄而出,冲散了所有桎梏,得见于天日,终而融入骨血。
&esp;&esp;手上青筋突起,他面色清寒,喑哑的声线透着十分的森然,寒意逼的人不敢抬头。
&esp;&esp;“取魔剑来。”
&esp;&esp;
&esp;&esp;玄铁榻外五尺处,烛火透过红纱帐,映出一座兽骨铸成的森白剑架,顶上擎着一柄赤纹长剑,正是数十年前从两界剑中破封而出的魔剑。
&esp;&esp;魔剑之下,留有另一搁置长剑的缺口,细窄而薄,纵使已经预留出剑鞘的厚度,寻常长剑也难以搁下。
&esp;&esp;长京不着痕迹地扫过床边立着的那柄冰霜窄剑,心中长长一叹,当年旧情,少主未有一日忘却。
&esp;&esp;魔剑认主,长京看似从容,实则拿出了七成的魔力来压制乱窜的煞气。
&esp;&esp;煞气狂乱,他修炼百年尚且难以抵御,楚霜衣虚弱至此,恐怕受魔剑波及不轻。
&esp;&esp;长京抬眼看他,脸色仍旧苍白,眉眼坚毅,如同被一层薄冰拢住了,触之即碎。
&esp;&esp;彩云易散琉璃脆,清霄仙尊亦如是。
&esp;&esp;听脚步声停落,楚霜衣顶着一脸玉碎冰消后的淡然,伸出一只手腕冷冷吩咐道:“砍这里。”
&esp;&esp;长京惊讶地瞪大双眼,楚霜衣这莫非是不堪受辱,要断腕明志?
&esp;&esp;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就见楚霜衣慢条斯理地拉起衣袖,露出套在腕间的一只墨玉镯。
&esp;&esp;长京好歹也活了上百年,子母镯还是认得的,还有这上面的禁制,透着精纯强悍的魔息,放眼整片魔域,除了少主,再没第二个魔族做得出来。
&esp;&esp;玉镯之下,净白的皮肉上,深深地印着一圈指痕,嫣红地烙在腕间。
&esp;&esp;这是谁的手笔,更不必说了。
&esp;&esp;陪着少主走到如今,长京僵硬地将目光移到床榻上,头一回生出些近乎于丢脸的情绪来。
&esp;&esp;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少主……还真是个……大才……
&esp;&esp;“魔剑煞气狂乱,”
他斟酌了片刻,才道:“仙尊未必经得住——”
&esp;&esp;榻上,裴夙又痛苦地喘了两声,紫色魔纹起起落落,随时要从梦魇中惊醒一般。
&esp;&esp;“经得住。”
&esp;&esp;楚霜衣眉头轻轻地蹙起,语气生硬的打断长京的话。
&esp;&esp;眼下事态紧急,北疆虎视眈眈,少主身负重伤,若是能得楚霜衣相助,简直是天赐的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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