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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是标下贪生怕死,而是忍辱留得此贱命,有十万火急的军情需要禀告给中堂老大人知晓。”
何长缨梗着脖子在暴雨里大声的嘶喊着,一副忠肝义胆的凛然模样。
“——”
暴雨里刹那间的寂静,好一会儿,人群里面猛然爆发出一片哄然大笑。
“你说什么?”
吴育仁觉得耳朵眼里面一阵奇痒,怒笑着呵斥道:
“何长缨啊何长缨,你为了逃避斩首真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昏话都敢编!
中堂老大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小小的哨官,还妄想扯出老中堂这面虎旗震人,难道不怕给你家中老父母带来大灾祸!”
听到这个同乡的小哨官情急之下,居然昏头说出如此狂妄的瞎话,吴育仁心情大好。
这次暴雨誓师祭旗,吴育仁其一是要借势立威,镇住这些原本属于江自康翼长直属的一千来号北塘各练马步营,方便自己下一步的接管整编。
其二就是要借刀杀了这个仇家之子,让已经三代单传的肥西何家的这一支,断子绝孙,以报当年祖父吐血三升,郁郁而亡的仇怨。
为了吃相好看,他甚至把自己义胜前营马队的棚长张伯远也拉出来给砍了,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现在好了,这个何长缨为了祈命居然敢说出如此不顾尊卑的疯话,这事儿以后传回合肥,不仅乡党没有一个人会说自己的不是,就是何家不管在背地再怎么编排自己,明面儿上却也不得不说自己做的对。
何长缨身边的武官强止住笑,轻轻的咳嗽一声,提醒着一边笑的满脸扭曲的大刀手该干正事了。
“大人,标下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一点欺骗大人!”
生死关头,何长缨扯着嗓子在暴雨里拼命的大吼着:“我在船上听到了高升号船长高惠悌和大副田泼林的秘密谈话,就甚为震惊,所以才拼死留着此身,要把这天大的重要消息亲口禀告给中堂老大人。”
“这-倒-稀-奇;那你说说是什么天大的消息能让你临阵怯敌,意图投降,弃船逃跑?”
吴育仁已经想好了,只要这个何长缨说的东西没有价值,或者不愿意说,又或者说的太离奇,就直接下令砍了他。
这么大的雨天,吴育仁早就急着想回花月楼抽两管子大烟,再叫当红的楼牌小翠儿,给他捏捏脚了。
我曹尼玛,后面这个老东西似乎和我有仇啊?
竟然死逮着‘临阵怯敌,意图投降,弃船逃跑’这几个字眼往我身上栽。
就这么想让我死!
我是哨官,高升号这次运送的是通永镇的仁字军炮营,义胜前营,永通练军左营,还有仁字军营务处和其他的营哨官。
当时幸存的两百多人到了牙山附近,得知叶志超早已放弃牙山,朝西逃跑,这两百多人一部分乘坐西方各国的船回到了烟台,一部分回到了津门的大沽。
听着这人的口气,这个何长缨似乎是他手下的哨官,所以他才有权利直接下令斩首,那么现在这里就应该是在北塘了?
斩杀一个哨官,在北塘只有两个人有这种权利。
一个是北塘防区统领,通永镇总兵吴育仁。
另一个就是曾经在1891年代理过通永镇总兵的,通永镇练马步等营翼长兼统领仁字军副三营的江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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