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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鬼鬼祟祟的王安世才进家门,一声断喝吓得他扑通硬生生跪在地上,差点痛昏死过去。
王家看上去十分寒酸,就是一座普通的小院,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不为过。
王敞堂堂刑部侍郎,箪食瓢饮,在百官圈子里是有名的清廉。
“作孽的畜生,今天干什么去了?”
王敞端坐中堂,一张脸铁青。
“孩儿,孩儿今日春场跑马去了!”
王安世战战兢兢回答道。
“谁家的马?”
“跟伏羌伯家的毛温借的。”
“哼哼,有出息!”
王敞冷笑着夸了儿子一句,王安世羞愧难当,不敢说话。
“只是去跑马么?”
王敞的声音发冷。
“还,还去了别的地方逛了逛。”
王安世头垂在胸前,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哪里?”
“兔儿山那边。”
“去干什么?”
“孩儿听说那边热闹,好像是皇家在弄一个什么球赛,孩儿一时好奇,就跟了他们去看看。”
“光是看看么?”
王敞森然问道。
“是,孩儿只是去看看——”
“咚”
地一声,一个茶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王安世的头上,“大胆畜生,胆敢诓哄你老子,看你学的好······”
王敞气得浑身发抖,顺手抽出中堂上胆瓶里的鸡毛掸子,冲上去劈头盖脸对着儿子一顿狂抽。
王安世的老妈躲在后面战战兢兢听着丈夫教训儿子,开始还不敢出声,现在一看打得有些狠了,急忙哭哭啼啼抢出来一把拖住老公的手腕,哀求道:“老爷息怒,这大节下的,且饶了安儿一遭吧。
你把他打坏不要紧,只要当心老爷自己的身体!”
王敞哪里肯听?一边大骂,一边绕开老婆的阻拦,大鸡毛掸子抽得王安石活蹦乱跳,怪叫连天。
直到王安石流着鼻涕不住认错,王敞才喘息着罢手,瞪着儿子问道:“说,都去了哪些人,球场那边哪位大人在?宫里有人没有?太子呢,出来没有?”
王安石颤抖着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抖抖索索给老子汇报了一遍,最后只说:“没见到太子,听说是因他身份贵重,不宜出现,只派了清仁宫的刘公公、张公公他们到场。”
王敞这才狠狠地扔下鸡毛掸子,骂了一句:“滚,自己回房思过,今天不准吃饭。”
王安石不敢罗嗦,只得揉着自己满屁股的条痕,一瘸一拐回了房间,关上门才嘟囔着:“呸!
成天装得跟什么似的,还不是一心想攀高枝儿升官?打量大家都是瞎子呢?”
王敞见儿子走了,才静静坐回,两眼望着屋子外面,捻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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