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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李昂高深莫测地一笑,侧开了身,只见薛徽言很有风度地一点头,迈步进了屋。
哪知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里其他人,便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异味冲得倒退一步!
再定睛一看,这哪是客房?分明是市场!
而且还是被惊马踏过之后的市场!
“呵呵,诸位果真是洒脱之人……”
就说了这么一小句之后,薛徽言赶紧屏住呼吸,要不然非得齁着不可。
李昂见他脸都憋红了,怕再这么下去真弄出案发现场来,赶紧拿了外套跟同伴打过招呼后把他请了出去。
这时已过早饭时间,住宿的举子们或外出办事,或闭门温书,堂子里倒没一个闲人。
两人下得楼来,寻最僻静的角落捡一副座头,让跑堂小哥泡了两杯茶。
薛徽言捧杯轻嗅,好大一阵才放下,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
借着这阵工夫,李昂暗中观察,见他衣物饰品俱都不凡,举手投足也颇有风范,莫非是簪缨子弟?
等他缓过劲来,两人叙了年庚,一副玉面书生模样的薛徽言竟比李昂大六岁。
因着明天就要大考,接下来的话题自然都在这上头打转。
“荩臣可知道,这回是十四取一,余下不及十四亦取一人?”
“哦?德老兄怎知道得这般详细?”
薛徽言淡淡一笑:“这算什么?有人还未开考就已经被取中了。”
李昂听得眉心一拧,但转瞬释然,只是轻笑而已。
这倒让薛德老很是诧异,问道:“怎么?荩臣早就知道了?”
叹了口气,李昂随口道:“猜也猜得到,贡举大权从朝廷下放到地方,又是这般仓促,自然免不了龌蹉。”
“唉,本是为国求贤的抡才大典,这一来,取中的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偷奸耍滑之徒。
咱们这一科,名声就要坏到这些人身上了。”
李昂端起茶杯抿一小口,处之泰然:“兄长也不必过虑,胸有经世方略,腹有锦绣文章,不怕不中。
反之,即使取中,又能有多大作为?兄观历任宰执,哪一个不是饱学之士?上朝堂安邦定国,下乡野浅斟低唱,是真名士自风流。”
薛徽言茶杯一放鼓起掌来:“好一个是真名士自风流!
为你这一句,愚兄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又过一阵,两人撇开那烦人话题,说起闲话来。
李昂这才得知,对方果真出自累代仕宦之家。
薛徽言的兄长薛弼,就是现任的湖南转运司判官。
而他本人,现正住在庐州知州胡舜陟的官邸待考。
“兄长本籍温州,怎会跑到庐州来考试?”
提起这个,薛徽言未语先叹:“荩臣有所不知,我本在太学就读。
靖康之难,二帝蒙尘,兄长让我返乡用功。
我想着国家到了如此地步,还读什么诗书,考什么功名?听闻今上在应天即位,我前去随驾,向执政大臣建议西狩,却被斥为无稽之谈。
到了扬州后,几番进言都不得回应,我索性就离朝回家,哪知到了庐州正碰上官家下诏开科,又准许异地投考,所以就留下来了。”
李昂听罢,想起自己当初对康允之提到的“西狩”
和“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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