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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过五分,距离他的航班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站起来,最初一阵晕眩,缓了几秒才找回实感。
纪星唯邀他去纽约过圣诞,站在洛克菲勒广场上,拍下了一张璨亮的圣诞树。
‘每年的圣诞树都不一样,错过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了。
’
夏理相信自己是被这句话打动,而非妄想离开徐知竞的念头。
他深知后者不切实际,除非对方主动放手,否则便只能永生永世纠缠不清。
夏理的负罪感,自尊心,欲壑难填的虚荣,连同悸动与苦痛难解难分。
他必须暂且逃离这里,远离这个将他的人生推向深渊的罪恶之地。
——
夏理抵达时已是凌晨。
纪星唯来机场接他,没有开车,说是前些天发现传动轴坏了,正在维修。
纽约在初雪过后许久都没再见到雪花。
两人离开航站楼的一瞬却莫名接住了一片雪,轻飘飘落到了纪星唯肩上。
“下雪了。”
夏理与对方对视一眼,抬起头,见夜空中不知何时飘拂起无数晶莹的细雪。
纪星唯伸手去接,跟着往前两步,披散的长发随脚步轻缓摇晃,蓦地踩进光里,站在路灯下,裹上一圈朦胧浮动的璀璨。
夏理在某个瞬间胆怯得以为纪星唯会消失,匆忙追上去,又木讷地停在半尺距离之外。
“你怎么看起来笨笨的。”
纪星唯笑他是个笨蛋,夏理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就那么站在原地,等对方轻轻捻化睫毛上的雪花。
夏理的眼睛随着对方的动作好缓慢地眨了一下。
乌黑的睫毛半垂,温柔地向纪星唯低下脑袋。
迈阿密不会下雪,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便显得愈发珍贵。
夏理穿了件长风衣,冻得说不出话也还是满心雀跃。
他在雪夜里呵一口气,幼稚地看那一小团白雾被风雪吹散,总是浸满郁气的眼睛久违地弯起来,盈出两道舒展的弧度,笑着感慨,“好冷。”
两人打车回家,窗外的街景随时间愈发变得温馨且繁华。
曼哈顿的圣诞灯火彻夜不熄,高楼都在大雪的衬托下变得柔和,掩去了一贯的压抑与冰冷。
夏理又一次和纪星唯一起站在ac楼下。
还是一样临近圣诞的冬日,寒冷空气将呼吸都冻得滞涩,心情却是轻盈的,要像今夜的雪花一样乘着风漫无边际地飘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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