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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的袍子,牵扯到了太后娘娘?”
“是。”
贺佳苑像是被这句话提醒,又眼汪汪地抹起了眼角。
“祖母说,天家母子闹起了别扭,却把外家牵扯进来,贺家满门老小何辜!
不敢求梅学士为爹爹求情,只求梅学士在圣上面前转达这一句话足以!
贺家满门两百余口,感念梅学士的恩情!”
梅望舒抬起手,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前几日,听到贺国舅偷偷藏起一封写满字的绢书,她当时也只想,或许就像向野尘猜测的那样,贺国舅犯下了什么人命案子,动用外戚权势,私自把诉状拦下。
今年是元和十年,圣上才二十岁。
天下承平,君主仁明,一切都和上一世的走向截然不同。
她原以为,三年之后,元和帝二十三岁时的废帝风波,这一世应该不会发生了……
然而,刚才听到‘太后娘娘’四个字,她突然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绢书。
写满字迹,被贺国舅偷偷藏起的绢书。
进宫时还算正常,隔天出宫后,神色却惊慌失措。
前一世,元和十三年,太后娘娘亲笔书写的废帝懿旨,被人从行宫偷偷带回京城,抄录数百份,一夜之间贴满了京城大街小巷。
满纸字字泣血,痛诉皇帝不孝……
岂不正是用血写在薄绢上的一封人血绢书!
或许是这一世的走势稍微有所不同,天家母子间还没有走到你死我活的程度,这次的废帝懿旨并没有用人血写成,只是一封寻常绢书。
再加上时间对不上,她一时竟没有联想到废帝之事上去。
原来,早在三年之前,母子尚未正式反目之时,废帝的懿旨就已经秘密准备下了……
按捺着心里惊涛骇浪,她好言好语安抚了一番贺佳苑,亲自把人送出了门外。
路上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问,“县主,上次入慈宁宫,不知太后娘娘可有向你提及什么要紧的事?”
贺佳苑茫然摇头,“姑母只是赏赐了珠宝头面给我,闲谈了些小时候宫里的琐事。
没谈起什么袍子。”
她拉起风帽,期待地问,“梅学士,你会帮我们贺家的吧?”
娇艳如花的容颜,带着明晃晃的期盼,梅望舒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她含蓄地劝了句,“圣上和县主是表兄妹,斩不断的血脉亲缘。
县主与其来下官这里,为何不直接入宫,去圣上面前哭求一场?就像刚才那样,提起旧日的交情……”
一句话还没说完,贺佳苑倒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眼泪立刻滚下来。
“求你了,别说了。”
贺佳苑捂着脸,抽噎得喘不过气来,
“圣上是九五之尊,最看不上我这个贺家出身的姑娘,能跟我有什么旧日交情!”
她抽抽噎噎地道,”
除了慈宁宫姑母那边,宫里跟我有交情的只有雪卿哥哥你,陪我玩翻花绳,剪窗花,搓汤圆,就连念诗都念得有趣……”
梅望舒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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