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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声问:“办妥了么?”
偷偷瞄了两眼九公子的脸色。
管事小心道:“依照公子吩咐,仆先遗散了这里的庄户人家。
其余奴婢丫头们,也都拘在后头粮屋里。
乌大几个,亦在偏屋候着。”
说到这里,顿了一瞬,又道“公子,不请新主子……。”
按照规矩,奴婢也罢。
仆妇也罢,既然在田庄里做活。
九公子将田庄转手给了他人,那人便是田庄及奴役仆妇的主家。
如今主家到了,奴婢们就应该磕头见礼。
看了眼院子里的积雪,九公子便回眸看了管事。
身上穿了厚厚的过膝棉裳,管事却连连打了几个哆嗦,结结巴巴解释:“仆接到公子的信儿,己是丑时末刻。
待撵了庄户,又将仆妇拘起来,公子……公子就到了。”
别说占地二三十亩的田庄,就单单进了大门这个院子,也有五六亩大。
单凭庄子里这十几个仆妇,一两个时辰,确实不容易打扫干净。
鼻子里似有似无的“啍”
了一声,九公子回头吩咐远山:“这会儿,想必谢娘子已经收拾妥当了,引乌大去见见主子。”
嘴里说着话,九公子在榻座上坐了下来。
这句话里的主子,显然是指谢姜。
远山暗暗甩了把冷汗。
明眼儿人一看就知道,九公子这种架势,既像是为了老主旧仆,见了徒增烦恼,更像是想看看谢姜见了乌大,会怎么说,怎么做。
九公子既存了试探的心思,隐隐又有一种……期待谢姜能做出点……异与常人的动作。
红漆马车停在院子里。
就算韩嬷嬷怀里端着契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九公子不派人来请,谢姜一样不会下来。
远山进了偏屋。
扫了几眼乌大散乱的独髻,再看看这人皱巴巴的青色短袄,远山咳了一声,回头瞅瞅外头没有人,便抬手扯了乌大的袄袖,压下嗓音问:“捎过来的话儿,你明白了么?”
“知道。”
乌大闷闷应了一声。
瞟了眼院子里的红漆马车,低声道:“公子心思深沉难测,不管做甚事都有用意。
不过这个谢氏庶女……怎么会勾得他动了心思?”
“咳……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远山指了指红漆马车,边扯了乌大出门,边贴了这人的耳朵小声嘀咕:“你想想,院子里有雪,公子就舍不得让她下来,总之……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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