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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告退。”
乔赋笙道。
一句“臣告退”
让靳玄礼再次顿笔,他不由抬头望向乔赋笙的背影,苦笑一声,“你是在怪朕吗?”
乔赋笙闻言脚下一顿,他缓缓说了一句:“晏知和晏清一样不爱写信。”
就像当年他去戍边时也不曾收到许晏清主动写来的信。
乔赋笙的背影逐渐消失,靳玄礼却盯了许久,似在回味他方才的那番话。
朱红的墨滴下来,李公公出言提醒。
靳玄礼回神,说:“他知道了。”
李公公问道:“是许大人告诉他的吗?”
靳玄礼摇摇头,勾起唇角有些讽意,“也是,念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他突然回忆起幼时,自己拉着乔赋笙躲在寝宫,兴高采烈地想告诉乔赋笙自己长大后要立许晏清为后,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同样兴奋的乔赋笙打断。
乔赋笙说:“晏清收了我给她的玉佩,她答应嫁给我了!”
满心欢喜被酸涩替代,靳玄礼下意识收敛情绪强撑起笑意回他:“是吗?那孤以后就等着吃你们的喜酒了。”
他记不清乔赋笙是何时走的,只记得铺天的委屈和难过压得他透不过气,他紧紧抓着许晏清遗落的发带,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泪。
他不愿与自己唯一的兄弟争抢,也不愿许晏清嫁做人妇。
各种情绪涌上来席卷了他,他一直紧紧绷着心里那根弦,却控制不住自己想到母后说的话。
他的母后说:“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你的命是本宫给的,你的太子之位也是本宫给的,要学会知恩图报。”
“只有煜儿才是本宫的孩子,等煜儿再大些,你的太子之位也是煜儿的。”
他像是坠入无尽的深渊,心中紧绷的弦也断裂开来,母后的话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耳边,怎么也挥之不去。
“靳玄礼?靳玄礼你躲在这儿干嘛?走啊,我带你看看我爹新给我买的玩意儿。”
清脆的娇笑声将他从无尽黑暗中拉出来,他抬眸一看,是许晏清笑眯眯的朝自己伸出手。
他明明比她大了五岁,却是如此的依赖小小的她。
她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说要带他走。
她要带他走。
他终于出声,“好。”
握住了她伸来的手,也终于忍不住崩溃落泪,这倒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扑过来捂他的嘴,急道:“你别哭啊,我不叫你名字就是,以后都叫你太子殿下可好?或者太子哥哥?反正我以后都不会叫你名字了,省得你嫌我不尊重你太子的身份......”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他擦干了眼泪也没过多解释,僵着脸道:“不是要带孤去看你新得的玩意儿吗,还不快走?”
“走走走,这就走。”
她被他搞得迷糊,暗道一句:“怪人。”
他听到了,嘴角翘了翘,舍不得同她计较。
“圣上,圣上?”
李公公再次开口唤他。
靳玄礼如梦醒一般回神,奏折被污了大片。
他将笔放下,道:“可有什么消息?”
李公公道:“路政司报上来的消息只说许大人路上耽搁了,没别的事。”
“朕知道了。”
李公公见他愣神许久,料想他必定在回忆过往,也不由想问:“圣上,奴才一直都想问,当初为何不让许大人进宫?”
“太后逼着朕,朕既给不了她后位,就不该把她卷进后宫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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