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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除了李氏,怕也没别个心思笨的,朱妍梅说完,不一时都听出了她话里那点儿意思。
朱桂达黑着脸,反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朱妍梅可半点不怕他,也不恼,应道:“什么话?真真就是好话呢!”
又笑着看向姜氏道:“大嫂,你说我这话说得不对么?是我们朱家跟邓家人交情好,还是你姜家跟邓家人交情好?这坊主都去求了,怎地就漏下自家亲戚。”
朱妍梅这话听着倒是很有几分道理,可姜氏却是脸色一白,迟疑道:“恐怕,不太妥当。”
朱妍梅一挑眉,还待要说什么,朱桂达却断然开口道:“妍梅!
你向来聪明,怎么不晓得姜家个个都是书生老爷们不当家不理事,只说什么礼义廉耻的。
还浑说什么去找他们做说客呢。”
朱桂达这气话没给朱妍梅留脸面,朱妍梅却还是没点儿动静,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姜氏,想起什么似的做恍然状,“也是,还是大哥想得明白,大嫂家里怕是不方便。”
哪儿知道姜氏原本听朱妍梅假作无异地嘲讽她,她还能忍着。
但一听自家丈夫亲口维护,却说出她娘家那点底细,真真立时就恼得不成,胸口闷出一口血。
她在朱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事,虽不说四角俱全,但也面面得当,偏生如今她娘家徒有个诗书名声,可半分没让人瞧得起,如今论起来,竟是娘家拖累了她,叫她要恨也无处恨去。
姜氏闷了一股气,只道:“妹妹,你这是故意气我不成?”
朱桂达皱了眉,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也对朱妍梅说:“吃饭!
吃一顿饭也不消停,若不吃,你就尽早回家去。”
朱妍梅还未如何,上首朱老太太一听就恼了,同样“啪”
得一声把碗往桌面上一搁,喝道:“这是怎么说,你妹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这么个待客法么?真要念着谁人才是你亲人了,看不上我们娘俩,那就将我老太婆也赶出去,省的日日受气!”
她眼睛横着姜氏,讥讽一笑,又说:“我就没听出你妹妹怎么胡说了,我看她句句说得妥当。
这不妥当不合情理的,是旁人家里呢。”
这朱老太太一发话了,朱桂达也不敢硬顶回去,半点才胡乱道:“娘,这不是家里正烦心着么,又将那旧事吵起来做什么。”
说着夹了块猪肉往朱老太太碗里饭,又夹了块鱼肉给朱妍梅,道:“行了行了,都是我说错话了。
玉琴伤了,今儿就留在家里养着,哪儿都不去。”
朱妍梅笑了笑,瞅了姜氏一眼,倒是安静地吃了那鱼肉。
他们朱家人这番交锋,红珠一家是半点顾不上,不过默默夹菜吃饭罢了。
红珠倒是晓得,这姜氏和朱妍梅两人是素有旧怨的。
朱妍梅未出嫁时,跟这大嫂姜氏就相处不来。
姜氏端着长嫂的架子,许多事看朱妍梅不惯。
而朱妍梅向来娇惯,却又不比姜氏有学识,自然也恼她处处指点。
那时朱妍梅有朱老太太护着,不时生出点儿事来作怪,而姜氏碍着顶上长辈、丈夫,对着这么个小姑倒是不好发作,百般能耐也使不出来,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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