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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青颔首,“他同意了。”
付雅儒取来青石碑,素手执笔。
墨汁在碑面晕开,她忽然顿住,转头问墨染青,“我该如何题名?”
肃穆的坟头,静静孤立。
墨染青凝视着那座新起的坟冢,山风掠过她的衣袂,发出微微声响。
她缓步上前,指尖轻抚过青石碑面,“写你心中所想。”
付雅儒轻点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落笔如行云,在碑面写道,
“先考柳公木之之墓,女儿雅儒敬立。”
山风骤起,吹散她鬓边碎发。
付雅儒跪在坟前,“我虽从未见过你,但也知晓你是个好人。
今立碑题字,冠以女儿之名,是想认您为义父。
来后,每年一把清明纸,给你延续香火,望您泉下有知,莫要嫌弃。”
说着付雅儒伏地磕头,清瘦的背影,透着虔诚。
一缕白烟从坟中涌出,在付雅儒身前凝出一道幻影。
柳树河看着跪在坟前的付雅儒,那穿着整齐的青衣幻影,轻轻环住付雅儒的肩膀,那双半透明的手微微发颤,仿佛怕惊扰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石碑上“女儿雅儒”
几个字上,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山风忽静,四周的草木也似屏息。
付雅儒似有所觉,缓缓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眨了眨眼,低声道,“是您同意了吗?”
柳树河站在她面前,眼中情绪翻涌。
他想摸摸她的发顶,想应她一声,可阴阳相隔,终究无法真正触碰。
他只能深深望着她,用目光描摹这个自己苦寻多年的女儿。
墨染青站在一旁,眸色微深。
她看得见柳树河,却未点破,只是轻声道,“是的,他同意了。”
付雅儒垂下眸,指尖轻轻抚过石碑,低声道,“我自幼瞻仰您的文章,那时便想能见您一面该多好。
如今能以女儿的身份为您立碑,也算圆了一份心愿。”
柳树河的幻影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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