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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除了一小部分的人留下打点准备迎接帝都来的贵客之外,其他的,都紧锣密鼓地去搜山了。
仵作在死者身上没有什么进展,但细心地发现这位袍子一角有处破损,不同于林间树枝刮破或者滚落山体时石头磨损,破损边缘切口整齐,倒像人为。
除此之外,身上并无疑点,连随身包袱里的一些碎银子都安妥存放在一方帕子里。
因此,那处破损才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这一次,事情很顺利。
天刚亮的时候进的山,太阳还未落山,就有人在半山腰处发现了挂在一根矮枝上的碎布片,和死者身上的那件衣服完全吻合。
但事情因此也愈发难办——那碎步片上,画着一个血色傀儡标记。
整座山里悄无声息,唯有风从落了大半树叶的枝头间穿过,呼呼的风声里,那一方血色傀儡印记看起来格外阴嗖嗖的让人发怵。
相传,江湖上有一个杀手组织,势力遍布大成各州各郡甚至各个角落,没有人知道是何时成立的,只是当官府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已经长成一个庞大到无法撼动的怪物。
他们接单杀人,从无败绩。
他们来无影而去无踪,事后会在每一具尸体旁留下独有的标记——血色傀儡标记。
血色傀儡,是影楼的标记。
徐太守这两日跑时家跑得格外勤一些。
倒也说不上为什么,就莫名觉得这位大小姐比想象中的聪明通透,她话不多,但每每一两句话就能让人茅塞顿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来这,十之八九总能遇到顾辞,这又是个人精中的人精,太守大人愈发如鱼得水,就算再多跑掉那么一二两的肉,他也是愿意的。
毕竟,上头就要来人了,他这还悬着两桩人命官司,总是不好看的。
时欢听着徐太守絮絮叨叨得抱怨,端着琉璃盏一小勺一小勺地吃圆子,安安静静地没接话。
听起来,似乎是江湖事,江湖上的事情,她是真不懂。
小圆子温度刚好,带着甜味的糯米香,就着他家特有的米酒,入口酸甜半点不腻,一口下去,满口芝麻香。
还有……熟悉的华帏香。
糯米小圆子是谢绛带来的,为了防止顾辞再写信回去告状。
如此,就算日后挨揍,也好说是为了给时大小姐带,想必祖父也不好下手了不是?这是他这两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
关于江湖事,谢小公子自然也不懂,于是他挪了个位,挪到时欢旁边跟她咬耳朵,“怎么样怎么样?小爷没骗你吧?他们家小圆子可好吃了!”
时欢点点头,笑着应道,“嗯。”
谢小公子不知道,他们那日去画舫便已经尝过了。
在顾辞那边碰了无数次壁之后,时欢的这个肯定让他觉得终于找到了志趣相投的“知己”
,兴致高得很,话也开始多了,“这些年你在太和郡,阿晓得哪处都有好吃的好玩的,这几日带上本小爷转转啊!”
“我虽在太和郡四年,却也鲜少出去。
最多就是去东门那条街上走走,买些衣裳首饰。”
时欢搁了琉璃盏,温言温语地,“想来我知道的去处,还没有谢公子知道的多。”
“那小爷带你啊!”
兴致高,声音自然就不仅限于咬耳朵了。
顾辞本来在听徐太守说话,闻言,咳了咳。
很轻的咳嗽声,格外自然,连他边上的徐太守都没注意,偏生兴致高昂的谢小公子突然一愣,讪讪一笑,缩了脑袋,压低了声音,“嘿嘿……”
笑完,摸了摸后脑勺,哪来的阴风……
顾辞收回带着凉意的眼神,握着折扇搁在膝上,俯身理了理袍角,才直起身子说道,“影楼的标记如今也算出名,这真假还未辨,倒是不急于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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