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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两老,田恬捧着宣委会领导给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衣服妥善安置在五斗柜上,又仔细抻平了每一处的褶皱,这才如卸了千斤重担般,瘫软在床上!
这两天,不,是重生后的这些日子,她就像做梦演电影一样,曲折离奇,却没有一点的真实感。
她也像打怪做任务一样,抱着游戏的态度,随着心情一路过关斩将。
直到经历了这一天一宿,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脖子抗一个脑袋的人,挨打也会疼,小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
清委会和红小兵那些人,真不是人能惹得起的,管你是干部还是兵,人民还是工人的,只要被它们抓住点小尾巴,不死也要脱层皮。
田恬承认自己就一俗人,贪生怕死还好逸恶劳,可这也是人之常情,没谁会嫌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太沉。
正因为看清了形式,反抗只是以卵击石,没骨气总好过没命吧。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次演出如果不顺利的话,那之前关她们的那个旱厕,兴许就是她未来几年的家了。
穿的不好她忍了,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吃的少点也没事,就算提前减肥了,但作为一个小洁癖,住在厕所这个真忍不了。
再说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还受这么大一通折腾,真的被关起来,不用说隔三差五的批判小会儿,,再来一次这样的武斗,两把老骨头就真得散架了。
演出的前几天,除了吃饭睡觉,田恬真是不停歇的在练舞。
她以前至多就是跳个劲舞团,芭蕾这种高大上的存在,电视里倒是看过,所以现在全得凭身体的本能来支配。
跳舞穿的军服是不太合身的,可是田恬也不敢去做修改,这年代不是没有勇于冲破封建追赶潮流的人。
但是被打成走资派,扣过高帽子的,真没一个敢穷嘚瑟的。
之前孙家的一窝地主崽子,走在大街上都不被允许四处张望,他们家一个三岁的小孙子,这几个月下来,走路习惯性的垂头含胸,让他挺直腰板儿这孩子都不会了。
之前田恬还觉得可怜,现在他们‘走资派’也享受了相同的待遇,哪里是可怜两个字能概括的了的,丢人现眼那都是小事,稍微反抗不服都容易小命不保。
所以,为了日子能好过一点,就算心不甘情不愿,她也得把这出表演弄圆满了。
演出的当天,田恬把一身绿色军服穿戴整齐,两根长辫子梳的溜光水滑,发尾帮着一根红毛线头绳儿。
这种朴实无华的打扮,放在这时候是要被赞美的,而且田恬长的漂亮,就算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华丽的服饰,依旧如一颗珍珠般盈盈熠熠。
田恬他们这次连彩排大概要去个三天左右,走之前她把粮本留在了家里。
现在举国上下闹饥荒,每天每人凭当地的户口粮本领取救济粮,如果没有这两个小本,任凭你花多少钱,在公家商店也买不到一颗粮食。
饥荒这才刚开始,大家伙领到的粮食也将将够混个半饱。
大部分民众对这次灾害都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的,认为国家有困难,我们就勒紧裤腰带克服一下。
新国家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战胜不了小小的蝗虫旱涝。
田恬却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她来到的是平行空间,可万一历史重叠了怎么办。
人几个月吃不饱,可以靠意志力战胜生理上的需要,但是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呢!
所以她开始有意识的屯粮,阅历丰富的二老也赞同,每天省下一把粮,兴许以后还能救命。
反正他们年纪也大了,清减一点,对养生还有好处呢。
但田恬不行,出门不带粮本,万一吃饭的食堂不免费,要撕粮票怎么办。
她还在长身体呢,年轻人活动量还大,本来就吃不饱,饿的更得快。
田恬却还是没带走粮本,她有自己的小心眼,她可是要去给主席演出的,饿谁也不能饿她,没劲儿怎么跳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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