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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存汝看得不忍,嘴巴张到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
方轶楷还有闲心聊天:“这是什么,文竹吗?”
孟存汝不由自主给他带得转移了注意力:“是观音竹。”
方轶楷又换了只手,纤长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栏杆形成鲜明对比,绷紧的肌肉下满满地都是力量。
那力量现在关在笼子里,被这溶溶的月光照耀着,好似也沾染了它的温柔。
“我是真的不懂,你为什么非得缠着我……”
方轶楷“啊”
了一声,又换了一下手:“我也不懂啊——你真不喜欢我吗?假如,我那天没喝酒呢?”
孟存汝抿紧了嘴唇,方轶楷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又说:“你那么喜欢他,我是他送你的,不能爱屋及乌吗?”
孟存汝下意识把身体往后贴在了椅背上,防备而又无力地反问:“哪个他?”
方轶楷眨了下眼睛:“那就没有他,没有他,换成我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他又把左手重新换成了右手,手上似乎除了点汗,在栏杆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孟存汝觉得可笑又可气,既想一砖头拍在他手上将人逼下去,又想一把将人拉上来。
这样的话题太危险,这样的游戏也叫人心惊胆战。
“我已经快订婚了,”
她开口道,“你不看新闻?”
方轶楷的眼神变得促狭而嘲讽:“那你为什么要开门出来?”
孟存汝被他的话噎住,方轶楷将左手伸上来也抓住栏杆,脸仍旧在栏杆外面,被装饰护栏割裂成两半:“就算结婚了,你们就真是夫妻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哪儿?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真需要这样的丈夫?”
“那也和你没关系。”
孟存汝打断他,“他跟我结婚,是因为嘉盛,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玩这样危险的游戏,为了什么?”
方轶楷回视着他,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半晌,垂下眼睛:“不为什么,就像你会开门出来一样。”
风把他的t恤吹得紧贴在背脊上,头发也遮蔽了眼睛,“很难理解吗?”
他这一声答得毫无逻辑,孟存汝却想起来当年的方小满,眼眶通红,一面凶狠异常,一面可怜兮兮地说:我很干净的,孟小姐。
孟存汝知道不少艺人都曾经有过不大光彩的过往,舞台上越是鲜亮,回忆也愈加阴霾遍布。
面前的方轶楷像没有翅膀的白鸟一样,靠着手臂高挂在半空,衣摆翻飞。
空有一个凌空欲飞的姿态。
但他原本可以不这样的,当年不用,现在也不用,他的路多得是,宽阔得很,却魔障一般非要从她这里开道。
她想起自己那深埋心底的秘密,一日一日,随着简明的一颦一笑开花凋谢。
那花一年四季都能开,也随时都可以凋敝。
不知他在心里种了什么,遮蔽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孟存汝长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往房间内挪动,方轶楷没阻止也没上来,仿佛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猜测他是沿着公寓墙上的管道爬上来的,一面想着要加强安全措施,一面又忍不住想象他穿着白t,赤着脚轻松自在地在墙上游弋的模样。
像只白色的壁虎,还没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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