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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翻腾、水泡自水下涌上水面,然后破裂的“咕噜咕噜”
声细小地响着。
一直躲在楼梯口偷听的安吉尔和吉勒摩对望一眼,感觉莫名其妙,却又不感伸出头去偷看。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们听到了阿丽迪亚的声音,“今晚吃水煮土豆吧。”
“哦”
,那我来削皮”
,杜苍回了一句。
饭菜煮好、上桌,四个人像往常一样边吃边交流几句,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晚饭过后,照样是洗碗、洗澡、晾衣服,冥想、浇花、配药材,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辽阔的夜空中,月亮好像一把拉满的银弓,洒下无尽的光辉。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的八月十五了,以往的中秋,杜苍独自在外,今年的中秋,应该没那么寂寞。
“我告诉你啊,虽然年年中秋张长都打电话叫我去他家吃饭,但我怎么好意思呢去?不是亲不亲、见不见外的问题,而是有一种勉强的感觉,你懂不懂?”
杜苍用草叉子叉起一堆干草,塞进菲德烈的马槽里,“我看你是不懂的,吃吧,马无夜草不肥,使劲地吃。”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杜苍转过头,发现阿丽迪亚走了出来。
月光为她面容和黑色长裙披上一层银霜,使她更添几分淡淡的忧愁。
无论装束如何变化,不论是闲暇还是干活,她衣服的主色调永远是黑色,从来没见过其他。
阿丽迪亚回头看了房子一眼,二楼安吉尔和吉勒摩房间的烛光还亮着,“孩子们都在房间里,杜苍,你现在可以说了。”
杜苍叹了口气,心里实在很佩服阿丽迪亚的敏感和小心翼翼,不过谁叫两兄妹偷听大人讲话的水平那么低呢?刚才安吉尔居然没发觉她的鞋子露岀了半只。
他观察着阿丽迪亚的神色,谨慎地斟酌字眼,“于力岩没有多说什么,但在我说了一句话,他就不爽地走了。
很抱歉,其实是你们的家事,如果能重来,我或许不会多嘴。”
“你说了什么?”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是不是有魔法师得罪过你?我猜是与安吉尔的父亲有关吧。”
阿丽迪亚的神情由沉静转为紧张,然后舒缓下来,摇头苦笑,“你说得很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事情的背后,都有它的原因。”
她再看了一眼安吉尔和吉勒摩的房间,道:“这背后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它不是秘密,但也有它不为人知的一面。
最后,这个秘密孩子们迟早会知道,但请你不要告诉他们,至少不是现在。”
杜苍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漩涡的边缘,是踏前一步,还是抽身而退?‘不,或许,我已经身处漩涡的中心了。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吧。”
接下来,杜苍听到了一件发生在十六年前的事,这件事曾经像一股飓风,横扫了阿丽迪亚的内心。
十六年前,年少成名的魔法师约迈·迪洛普求得阿丽迪亚·伊洛芳心,结婚之初,两人如胶似漆。
不料长老会突然发岀魔法征召令,约迈只好收拾行装,奔往安第斯山脉,回魔法修道院去。
情难舍,人难留,一朝分别各西东,重逢那天,等到的却是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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