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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毫无预兆便滚落下来。
他说,都结束了。
殿内冉冉檀香飘渺,阿禾的呼吸声均匀而安详,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我竟不知此刻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清醒着,难不成,方才望天又迷糊过去了?
直到,他大步上前,将我狠狠揉进怀中,弄得我下巴生疼,我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做梦。
“二哥!”
这些天来,想问的,许许多多的话,竟全都哽在喉间,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而他抱着我,竟似失而复得般,良久都不愿松开,良久亦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阿狸清脆的嗓音在殿门前响起:“娘亲,妹妹睡醒了没?”
这句话,抖得惊醒了二哥,他的神色好生复杂,我以为他会很兴奋地想抱一抱阿禾,谁料他脸一板,语气带着自责:“以后断然不能拿你的性命去开玩笑!
你便是再使脾气闹别扭,我也不允许!”
我知自己这次,定然又让他担惊受怕了,可他何尝不是让我担惊受怕,于是我顶嘴道:“这是我的命,你不允许有什么用?”
话音落,气氛登时变了。
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一种男人,他就是瞎了,你会能感受得到他似乎在用一种沉静无比又复杂坚定的目光看着你,没有责怪,没有怒意,却让你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珍爱生命,远离房事!
嗯!”
他:“……”
“你抱一抱阿禾吧,好歹也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倒是满足了你儿女双全!”
我嗔道。
他抱起女儿时,双手明显在颤抖。
我何尝不知,他有多希望儿女绕膝。
这时,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递给我,淡淡道:“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略微褪色的剑穗,正是梦中那一个。
“不问他下落如何了吗?”
“有什么好问?”
终归,我没问及师父半句,亦没问及他半句。
许久许久之后,我才重新问二哥:“你把剑穗转交给我,不怕他成为我心口一颗难以抹去的朱砂痣吗?”
彼时,二哥刚刚退朝,他微微一笑:“我只知,你若生,我必生,断不能丢你一人在这世间煎熬,哪怕你恨我怨我都罢,何况区区一颗朱砂痣?我的女人,我自然有自信征服。”
彼时,正是盛夏,紫藤花美得不可思议。
紫中带蓝,灿若云霞。
而那男子一身明黄,眉清鼻挺,嘴角微微勾起,一身王者之气生生将满院夏花都衬成了背景。
他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恩,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漫长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只不过,偶尔午夜梦回时,我仍会记起这样一句话:“阿鸢,你这般偷懒,不好好学习紫薇斗数、八卦六爻、占卜筮法,我看你将来入了江湖如何赚得银子生存下来。”
旧事忽而涟漪成行,十七年连成梦一场。
终于,该失去的,都失去了,强求不了。
而留下来的,都是注定属于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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