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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冷笑两声,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过柳湘莲递来的水囊,一边喝一边瞧他们。
刚才走了不少路,瞧这出戏一时半儿会也唱不完,干脆就坐下来等,还盘腿了。
张万生愣了再愣,起初是被尚书大人的讥讽弄得哑口无言,接着是被尚书大人毫无身价的席地而坐弄傻眼了。
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官会这般不顾气派。
不光是张万生,其余的农民们也都被弄愣了。
刚才尚书大人坐在田头的石头上还可以理解一下,这突然席地而坐,喝水瞧戏的架势,真真是前所未闻。
却也证明了一点,这位身兼尚书要职的贾侯爷大人,并非是张万生所谓的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哥儿。
至少他下得了田,坐得了脏土地,没有哪个官员会做到他这点。
贾琏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坐,反响强烈,见那些农民们稀奇的打量自己,贾琏意识到这时候他说点说什么,肯定会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贾琏早就看到人群中有几位欲言又止的老者,他们说话声不大,声音在众人的吵闹中淹没了。
贾琏便趁机叫他们来好好说。
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农,面红耳赤。
之前辩解被淹没,这回总能松口气,得机会谈起五十多年间这病曾带来的危害。
少不得有夸张地成份在,不过正好警醒大家稻瘟病传染之迅速程度。
“的确有一夜之间,千亩良田都染这种斑病的事儿发生……我们一直不懂,为何除掉病苗还会如此。
今儿个听尚书大人所言,我这才想起,那些稻苗发病前几天,的确刮过一场大风雨。”
老者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想通过焚烧的办法杜绝,东西两边百余亩地都得烧。
若拖到显出病状时处理,那刺田以东以西的地方还是同样会被感染。
如此延续下去,烧下去,便无穷尽了。”
贾琏悠哉地托着下巴,笑眯眯地仰头冲众人,“倒不怕,我看你们都很有劲头烧。”
少年看着明明是俊朗之人,笑容温雅。
众人却顿然觉得后脊梁发冷,隐隐有种要受死的预感。
这时候又有几位老农站出来,讲了讲他们曾见识过和听说过的类似事件。
“……连田的数个村子,因这病都颗粒无收。
我还听说过有个村子曾经也试过烧田法子,但最后邻田还是遭了秧,没几日就都害病了,如此一想,的确符合侯爷的说法,是早就被传染了,没显出来……”
“人是你们村儿的,都认识,说话实实在在,这回你们该信了?东边那些‘好田’都了!”
柳湘莲早就看不惯这些闹事儿的农民,见识浅薄,容易受人鼓动,真真是一群欠揍的货。
此时此刻,他再忍不住了,气呼呼地站出来质问。
林如海一直斯文的捻胡子,农民们大闹的时候,他还喝了两口水,悠闲地咳嗽两声。
林如海压根就没着急过,因为他懂贾琏,这事儿到最后一准儿会被他摆平,他只要冷眼看热闹就行。
“哈哈哈哈……烧,烧吧,要烧就都烧了,起码方圆五里都得烧个干净才行。
这样你们或许真就杜绝稻瘟病了,就是一点不好,连带着人也饿死了。
哈哈哈,你们可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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