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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孤本。
她在宴席间被凌氏姐妹刁难,他就“恰好”
出现,当众为她解围。
甚至她随口提的愿想,他都会“恰好”
明了,不顾一切为她实现。
后来,她终于还是心软了几分,时不时与他交谈片刻,又时不时与他一同出游。
情意萌动时,他提起了她与太子婚约之事。
他说他不赞同如此政治联姻,所谓“秦晋之好”
,也终究逃不过利益交换的宿命。
他说,兄长是个好人,但女郎毕竟与他毫无接触,难道就要这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浑浑噩噩共度余生吗?
他说,我心悦女郎,惟愿女郎能嫁与真正心爱之人。
可此番联姻,当真是女郎本心所愿?说到底,不过是父母之命,何曾给女郎选择的机会?
他也自嘲般道,我希望女郎慎重抉择,的确是存有私心的,算不得光明磊落。
兄长乃是君子,我不过是个惯会钻营的小人,定力不够,只有这一颗热烈的心。
他说,我自知不该屡次僭越,可我当真自持不能——遇见你,对你动心,岂是理智能管束的?
……
优雅的阴谋家在精心撒网狩猎,温柔慈悲的明月清醒着沉溺其中。
……
兴明十七年年末。
这一场冬雪,似乎格外大。
裴熙竹轻托肚腹,由侍女妙瑜搀扶着臂弯,缓缓下了马车。
她肩上披了厚厚的织锦裘衣,从妙瑜手中接过手炉,主仆二人一同迈进佛寺。
檀香浓郁,飘散在空气里。
寺院空旷寂静,沙弥低头扫雪沙沙,扫出一条通路来。
“太子妃仔细脚下,”
妙瑜撑着伞,一边叮嘱,一边扶她迈过门槛,极尽恭谨,“咱们速速祈福了,速速回去罢,您的身子经不起劳累。”
裴熙竹轻抚了一下妙瑜手背,似宽慰般微笑。
殿内香火缭绕,观音像慈悲垂目,莲座前供果丰盛,两侧有十几盏油灯亮着,火苗微微摇曳。
裴熙竹从妙瑜手中接过了三柱香,曲膝不便,就不勉强自已跪在蒲团垫上了,只站在佛前,极慢地行了三拜之礼。
欲离去时——
“女施主,”
忽有一僧人开口,“还请留步。”
主仆二人皆怔愣,见那僧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近。
僧人双手当胸合十,对着裴熙竹微微一拜,“施主,请恕贫僧冒犯,贫僧观您面相不凡,似有玄机。
若方便,可否告知生辰八字,容贫僧再为您细看一番?”
妙瑜是不大相信的,登时流露出警惕的神色,还轻轻拽了拽裴熙竹的衣袖。
裴熙竹见那僧人态度诚挚,便也没多心,只温和地应声“有劳”
,将生辰八字告诉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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