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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素来到花厅外,远远就看到书房里居然黑着灯,顿时有些不高兴,对管家呵斥道:“怎么回事?!”
“大爷,不是我不想,是主子特意吩咐过,不让进去打搅他。”
“那也不能让屋子黑着啊!”
鄂素这时看到亲兵队长也守在花厅门口,便走到对方跟前问道:“今天谁来了?”
“标下也没见过。
好像是京里来的。”
“京里?”
鄂素从管家手中拿过灯笼,径直来到书房门前轻叩了两下,轻声唤道:“父亲,父亲?”
过了片刻,书房内毫无反应,鄂素有些担心,便推门走了进去。
谁知他进门后举着灯笼一照,就见庆霖的双眸在灯影里闪着暗幽幽的光,就像是两团若明若暗的鬼火盯着自己,登时就把他吓了一跳。
“阿玛,您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
“阿玛,该用晚饭了,母亲让儿子来请您。”
说话间,鄂素将灯笼放在桌案上,又招呼管家进来将烛台点亮。
等屋内亮堂起来,鄂素这才注意到庆霖的气色不好,眼色灰暗,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
“阿玛,您这是......要不要请郎中?”
庆霖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目视管家让对方退下,等人出去,又让儿子将门关上。
鄂素一头雾水的关上门,就见父亲招手示意,于是便走过来轻声道:“阿玛,出什么事了?”
“这两天你见过袁达夫没有?”
袁达夫就是袁枚的长子袁通,是从弟弟袁树那里过继的。
尹家两代人都和袁枚交好,小辈之间自然也不例外。
“昨天倒是见过一面。
燕亭兄后天要来江宁,约了一起给他接风。”
鄂素所说的“燕亭兄”
名叫胥绳武,曾任江西萍乡知县。
后世湘东的旱龙船就是由他所创,也是个喜好诗文之人。
庆霖沉默了片刻,咬着牙道:“你后天......见到达夫,告诉他,朝廷......要对子才兄动手,叫他早做准备。”
这位考虑了一下午,终于做出了抉择,父子两代人的私谊还是占据了上风。
就算袁枚走不掉,可怎么说也是祸不及家人。
要知道袁枚的亲生儿子袁迟除了是江苏巡抚的义子,也是他三哥庆玉的义子,而且还是三岁就认下的。
袁枚就这么一个嫡脉,还没成婚,要是因为这事有个闪失,让他于心何忍?
“为什么?”
“私通北海镇。”
鄂素闻言吃了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此时外边晚风骤起,鼓得窗纸一胀,风没进屋,他竟打了个透心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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