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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班,方侯都没有再出现,他让人给她送了车钥匙,一句话也没捎。
秦漫开着车穿过江桥,老远便看到一个身影走在路边,她停下车放下车窗,楚琉白转过头,温润地笑起来,“好巧,我喝酒了,车留在酒馆了,送我一程吧。”
楚琉白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穿梭在夜色里,停在一个公寓前。
秦漫转过头,看着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满脸疲惫。
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秦漫一句也说不出口。
楚琉白对她付出了太多,他本来是个画家,可是为了完成她重启苏氏的愿望,他放弃了梦跟她一起做起了生意,用那双白皙修长的艺术家的手来数钱。
在她最痛苦最脆弱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一直陪在她左右,保护她照顾她,永远能敏锐地察觉她所有的情绪,支持她所有的决定,他对她超过了一般的友情亲情。
她看着他的侧脸,鼻子一痛,低下头,险些落下泪来,他多么像从前的自己,那么温润无声,内心里又带了多么深的渴望。
可她不能够给他一丁点的回应,一个人只有一颗心,给了别人,就不能再给许给另一个人了。
她把这辈子所有的爱都耗在了方侯身上,就不能再许给楚琉白了。
楚琉白忽然睁开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鼻息萦绕着酒味儿,暧昧在狭小的空间里滋生。
她对上他的眼睛,转开脸与他错开。
他倾身贴上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她浑身一颤,用力将他推开。
楚琉白重重靠在座椅上,满脸伤痛,“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他给了你那么多痛苦,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头看看我?”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这一生不会再爱谁了,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不能毁在我手里。”
他问,“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明明不爱还要占有,明明不爱还要剥夺别人的自由,如果我也这样做了,那我跟他有什么区别?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她忽然激动,大声对他说。
他在黑暗中看着她,听着她激烈的喘息,忽然嗤笑一声,笑他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笑他把自己在她心里看得太重了,摔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他轻得好像一粒灰尘,扬着嘴角摇了摇头,笑容愈发勉强,心脏跳得发疼,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修长的指微微颤动,慌乱地摸到了把手,打开门下了车。
下车后他并没有关上车门,只是静静看着车里的秦漫一会儿,他又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带了许多道不尽的苦涩,他把外套搭在肩头,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注意安全。”
她没有追下去,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个高挑的人影越来越远,她趴在方向盘上,咬破了嘴唇,哀极恸哭。
太过用力去爱一个人的后果就是,她再也没有办法爱上别人了。
她对楚琉白,只能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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