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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第2页）

&esp;&esp;正是因为草木不丰，所以狂风能席卷着沙漠里的沙子毫无阻挡地漫过春山湾。

&esp;&esp;但是如果水渠挖成，水流浇灌着树木让它成活，长成一片防风林，那么黄毛风的威力能逐渐削弱。

&esp;&esp;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谈不上什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但绝对有利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esp;&esp;可明明是对于土地极其有力的事情，却要花大钱去办下来，姜青禾扔了块石头打水花，看着石头跃过河面然后消失。

&esp;&esp;她说：“谁管渠道？”

&esp;&esp;土长指指天，“最大的那个官管水利，俺们是见不到的，俺们只能见到渠正。”

&esp;&esp;姜青禾从南边雨水丰茂的地方来，哪怕待了两年也难以摸清这里水渠的重要性，重要到有朝廷委派的水利官员，以及渠正，还有各渠会有渠长分管，也会有的地方派威望重的老人为水利老人管水渠。

&esp;&esp;“你晓得为啥不，俺们这里地段好，左边的庄子离得远，右边的又隔着一道黄水江，前后都是山，哪来的村子，所以俺们这水渠只供俺们自己用就成。”

&esp;&esp;土长敲了敲自己的腿，指着远处那些不靠山前后相连的村子说：“可是你瞅他们那地段，一村挨着一村，那渠是得从两村或三、四村田道里头过的，这天旱不雨地又缺水，为着点粮食不都争水保田地。”

&esp;&esp;“为着渠先给哪边的田用，几个村子间打死人的都有，尤其是旱年的时候，一点水动辄打的头破血流。

所以为啥衙门要分派渠长管水渠，还有选水利老人，实在抢水抢得忒狠。”

&esp;&esp;“他们闹了人命官司后，衙门管水渠管得更严了，要是被发现挖私渠那就是重刑，蹲四年牢还得做苦役。

不仅如此，哪怕你上报去要挖渠，没有渠正带着小吏来瞧过和盖红章，你都挖不了，这是俺说的为啥要花钱疏通，就是拿钱请他们走一趟来瞧瞧。”

&esp;&esp;姜青禾听得眉头紧皱，却又琢磨到点名堂，她望着远处那连片的村庄，已经能想到复杂的水渠结构。

&esp;&esp;她忙问土长，“我们湾里是不是没有渠长？”

&esp;&esp;土长摇了摇头，“俺们这种算小打小闹的，就算从清水河挖到棉花地的一段，也到不了要渠长的地步。”

&esp;&esp;“是啊，就是我们这没有渠长，衙门也不知道这里水利的地形啊，尤其你说对岸闹的事情，我们跟他们是相连的，衙门还以为又是这片的，肯定不敢给你开渠。”

&esp;&esp;姜青禾不敢说摸透了衙门渠正的心思，她觉得大概就是如此。

因为这里为着水渠闹事多，而春山湾就隶属于这片黄水江的区域，地形上也被划分到跟对岸村子一块，所以为了规避麻烦，他们干脆直接拒绝挖渠请求。

&esp;&esp;所以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怕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esp;&esp;土长忙问她，“那你觉得咋样会给俺们开渠？”

&esp;&esp;姜青禾从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一本册子和一只炭笔，她指着黄水江以及对岸村子，又对着眼前的黄土地和远处的春山湾绕了一个大圈。

然后才说：“画个明确的地形图，给衙门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这就是个山洼子，不管是黄水江还是清水河，都挂靠不着其他村子的，跟他们说清楚，这水渠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esp;&esp;土长恍然大悟，她用力拍了拍姜青禾的肩膀，“还得是你的脑子活啊，俺咋没想到嘞。”

&esp;&esp;“可要是姐你不跟我说，我哪想得到，”

姜青禾说的是实话。

&esp;&esp;她也不再说啥实话客套话，专心画起了地形图，她的绘画和记忆能力还行，画出来的东西哪怕粗略，也精准地把春山湾处的地方给画准确了。

&esp;&esp;两人都觉得可以，等她画完，瓜把式从远处回来说：“一处能挖，明天叫人来挖吧”

，在夕阳西下时坐车圆满回程。

&esp;&esp;条子吧。”

&esp;&esp;姜青禾跟土长暗暗欢喜，又不敢表露，只能一路憋到了衙门里。

&esp;&esp;在条子盖章要写清楚引水原因，姜青禾特意强调让衙门写为了种树，还写下了一句话，风高土燥，引水灌木，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望树木成活，特批开渠。

&esp;&esp;渠正只说：“好好种，别辜负了这苗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