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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薄薄的纸沾染了水渍,上面的蓝sè墨水都开始变得模糊,但是那句话已经深深印入了马歇尔的脑海里。
“还记得那年我们遥望夏尔吗?不要再看了,夏尔不是真的。”
马歇尔默念着这句话,他不明白法希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马歇尔想起来圣玛利亚医院的场景,黑暗的停尸房中,法希安详的躺在木床上,他的脸上还带着满足般的微笑。
只是他的身下,已经发黑的污血把垫着他尸体的一堆昂贵的绸缎染得肮脏不堪。
他看着这具尸体一阵恶心,他立刻转过身去有种想呕吐的冲动,可他还是尽量压抑住了自己。
他必须知道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会死。
冥冥中马歇尔有种感觉,是自己害死了法希。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来自何方。
也许是伦敦那些惨死的朋友们跟他的感觉。
那一次次令他震惊而悲痛的现实……
“你认为,他说的夏尔究竟是指的什么?不列颠的夏尔郡?”
亨利略显冷漠的声音将马歇尔从回忆中拉回来。
马歇尔看着黑暗中那一闪一闪的红sè机械义眼居然打了个冷颤,但是他明白亨利是不会害他的,这点他可以肯定。
但那是那眼睛的侵略xing太强了,让人总是忍不住胆怯。
马歇尔组织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路,才说道:“我想这跟我们当年在夏尔郡学习是有关的,毕竟我们在那里生活了三年,也是在那里确定了自己未来的路。”
亨利摇摇头有些不解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不直说,反而用这种猜谜似的语言隐晦的告诉你什么。”
马歇尔苦笑,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在他印象中法希可不是一个喜欢玩闹的人,这家伙大部分时间都跟一个固执传统的老绅士一样不肯做一点改变,马歇尔不敢肯定的说:“也许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其中的内容,也许是他的*。”
车中的煤气味越来越重但是因为外面的大雨却无法去掉顶棚,在混乱的机械噪音中亨利猛然坐直了身子,森然道:“如果他死了,遗书除了你本人还会被谁看到?”
“我,还有牧师。
我是法希先生的律师,只要没我点头,就算是jing察也不能随意看法希先生的遗书。”
安静开车的爱丽丝突然声音清脆道。
爱丽丝年纪并不大,顶多有二十七八岁.法希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年轻女孩作为自己的律师,亨利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注意到了。
“为什么牧师会有资格看法希先生的遗书?”
亨利提问。
爱丽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亨利闪烁的义眼,然后道:“我们神主教派的牧师需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被魔鬼勾引了才自杀的,那两个牧师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
亨利冷笑:“我不管你们神主教派的教义是什么,既然你是法希的律师,那么你就有义务维护事主的利益,既然法希没在遗书中说希望死后能够牧师的检查,你凭什么自己做主?就凭你也是神主教派的人?”
“我……”
爱丽丝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件事确实已经超出了她的职权范围,但是一想到自己父亲跟神主教派的关系,爱丽丝摇摇头坚定的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有任何损失出现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亨利继续冷笑:“就怕你承担不了,小女孩。”
“你!”
“好了不要争了。”
马歇尔疲惫的说,事实上他已经整整两天没睡觉了,这两天他一直呆在观测站,如何改装成为合格的天文望远镜只有他知道,所以他连一刻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得知了自己朋友的死亡,他竟然有种徒劳的感觉。
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自己看着朋友们一个个死去。
有时候马歇尔真希望自己才是第一个死去的那个人,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这种种煎熬了、
马歇尔看了一眼开车但却翘着小耳朵的爱丽丝,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亨利,我们放弃吧。
去找李,然后我们离开巴黎。”
亨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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