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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第1页）

&esp;&esp;可他竟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当她说到“欣赏”

二字的时候，这其中的情绪全无作伪。

&esp;&esp;他低声道：“您欣赏她有什么用，至多也不过是在兵戎相对分出胜负之后给个体面的结束罢了。”

&esp;&esp;武清月沉吟须臾，答道：“那就劳烦你看清楚，这片土地上的种种变化和结局吧。”

&esp;&esp;……

&esp;&esp;吐蕃没有坐以待毙。

&esp;&esp;赤玛伦带着赤都松赞成功逃出生天后，一面收拢着附近逃窜的部曲，一面带兵后撤。

&esp;&esp;她顾不上去想，父亲落到了敌军的手中后到底会落个怎样的结局，只能尽可能去挽回吐蕃溃败的局势。

&esp;&esp;如今的情况和当年禄东赞的败亡不同。

&esp;&esp;当年的钦陵赞卓能拿出足够的代价换回父亲的遗体，她现在却没有足够的筹码将扎西德给换回来。

&esp;&esp;除非，她愿意直接带着吐蕃投降，或许这其中还有一线生机。

&esp;&esp;可这句投降之言，她又是万不能说出口的。

&esp;&esp;“阿娘……”

被她拢在怀中的赤都松赞像是察觉到了这份异样的情绪，忽然嚎哭出声，“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esp;&esp;一见赞普哭出了声，周遭戍卫的士卒也纷纷朝着这边看来，像是随时都能为了守卫赞普的存亡而拼死效命。

&esp;&esp;这种根深蒂固的牵绊，让赤玛伦既觉吐蕃确实未到末路，又不由感到好一阵心寒。

&esp;&esp;她看得出来，武周各位参战的将领都很清楚，发出号令的人，就是她们该当效忠的顶头上司，哪怕是钦陵赞卓这样的人，都被一根无形的锁链给限制住了行动，任凭它被牵在那位武周太子的手中。

可在吐蕃，就算先有那块石碑揭露了悉勃野先祖的神灵谬论，又有芒松芒赞在摆脱禄东赞约束后的放肆行事，更有赤玛伦接过了指挥的权柄，他们依然觉得——

&esp;&esp;赤玛伦能够指挥得动他们，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是赞普的母亲，是前任赞普的其中一位妻子，正在代替年少的赞普行使那个管辖的权力，仅此而已。

&esp;&esp;并不是因为，她自己就有这个问鼎权力巅峰的资格。

&esp;&esp;那些从雅砻河谷时期便追随悉勃野家族发展而来的部从，也绝不会愿意接受武周的统治，让他们从人上之人，变成州郡的子民。

&esp;&esp;她也自然只能压下了心中因此次战败而动摇的心绪，语气坚定地朝着赤都松赞回道：“王城尚在，围绕王都的

&esp;&esp;“棉花？”

&esp;&esp;“对，就是棉花。”

&esp;&esp;棉花对于吐蕃来说，可真是个稀罕的物事。

&esp;&esp;此物的种植在印度确实已有了些规模，若非如此，也不会经由海路送到广州一带，又被澄心将棉种送到京城来。

&esp;&esp;但与之相邻的吐蕃却甚少将它引入。

&esp;&esp;毕竟，棉花在寒冷气候居多的吐蕃难以存活，若要让此地的藏民也能拥有棉花填塞的棉衣，必须长期维系和印度之间的贸易。

这对于野心勃勃意图扩张的吐蕃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esp;&esp;更何况，对棉花的处理工艺，就算是在印度一带，也依然处在相当简陋落后的地步，哪像是武周地界上——

&esp;&esp;带上前朝，在棉花一道上，俨然已有了十年的发展历程，和与之匹配的成熟工艺。

&esp;&esp;所以这些吐蕃的藏民看向这些棉花的时候，和看到纯然陌生的新鲜玩意也没有什么区别。

&esp;&esp;但棉花的好处，就算因其实在陌生的缘故，很难在三言两语之间说清，却还能用一种最直观的方式让这些藏民知道。

&esp;&esp;那就是穿。

&esp;&esp;“来，你来试试。”

&esp;&esp;最先凑到前头来的这个孩子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