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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很宽敞,我一直走到最角落的一间小屋,里面响起扒叔沙哑的声音,“快进来吧。”
我答应一声,走进小屋。
扒叔是个精瘦的男人,模样一般,他是战死的,身上有很多箭伤。
此刻扒叔坐在一堆心脏、肝、大腰子上,冷着眼神看我,“你再不来,你连鬼界都进不了了,你身体太弱,再过几天我们这样的小鬼的鬼气都会伤到你。”
扒叔埋怨着,我安静听着盘腿坐在他面前,“我已经收敛了我的鬼气,你可以呼吸。”
“多谢。”
我笑笑,我想我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扒叔蒙上眼睛开始施术,嘴里念念有词,一堆闪闪发光的灵虫从缝隙钻出来,我坐在那里看着这些灵虫搬起心脏然后爬上我的身体,它们带着心脏一同没入我的身体,垫着小脚在里面忙来忙去,每装一个器官那批灵虫就会自行毁灭紧接着上来另一批,足足忙碌四个时辰,我的器官重新装好。
有了器官,我身体顿时沉了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泛起笑意,伸了个懒腰,很满意,“多谢扒叔。”
“先别谢我,你先帮我把那些灵虫送走吧,能为你做事也算是它们多少年积的功德,愿它们能有来生。”
扒叔解开脸上的布望着我,我点点头,扒叔继续说着,“如今人世,灾祸繁多,你且小心,你身子弱,不可在鬼界多呆。”
我莞尔,嘴角扬起,就是因为人间灾祸繁多我才会出现,就算当年爷爷没把我抱出来,我也会自行出世。
我凝眸想着,顺手送走灵虫,告别了扒叔回到了厅堂。
白雪神色戚戚,花姐也是脸色凝重,见我出来花姐站起来,“漱漓,我帮不了她。”
帮不了?我不解,花姐继续道,“我想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才死掉的,记忆防备的厉害,不容窥视。”
花姐看了一眼白雪,将我拉到一边,“但是她要找的人我想就是那些害死她的人。”
我微微皱眉,沉默着,花姐从袖口拿出一方手帕,“这是我唯一在她记忆中看到的。
我想没什么用,徒给她增添烦恼就没告诉她。”
说着花姐将手帕掖进我手里,柔声细语,“看起来是一首诗,我给抄了下来。”
在剥蚀的廊柱之下
在梦和虚无之间
你的名字的声音
穿插进我不眠的钟点
你那浅红色的长发
是夏日的闪电
以甜蜜的强暴的力量
起伏于黑夜的脊背
梦里的黑暗的流水
在废墟间涌淌
在虚无中构成了你
痛苦的发辫已经遗忘
夜色中温润的岸边
横陈着拍击着一片
梦游里的海洋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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