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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的南部和延州北部接壤部分为山区,其中越发陡峭,植被渐多,越往北则山势渐缓,多坡壑、峡谷。
再往北走出八十里到一百里,则进入一片地势更为平缓的草甸地带,那里是聚居夏州的拓跋家部族放牧牲口的草场。
在那片地域上,敌军的骑兵将更加容易迂回运动,步军的优势更加不容易展开。
我军的斥候数目足够,而全军兵力不过五千,因此及时发现敌军并做好战斗准备并不困难。
越接近统万城,草木植被逐渐稀疏,沙石渐多,因此该城四周部落聚居地较少。
城北有条河,曰淖泥河,自东北直下东南,汇入无定河。
该城乃昔日胡君以蒸土之法建成,城墙每上一丈,则横铺一层木骨。
据称当年筑城者民夫十万,每成一处,则以铁锥锥之,锥入一寸,则民夫皆斩,故此城之坚,天下罕有……”
大帐内,折家军和延安团所有指挥以上军官皆静静站立,全神贯注听着关北行营马步军都部署李文革对着一幅绘制得极为精细的山川河流图款款而言。
“……根据近几日斥候打探来的情报,敌军主力此刻应该集结在我军西面的坡壑峡谷之中,这一带地形复杂,比较不利于大队骑兵展开,故此敌军一直未曾与我军接战。
根据敌军斥候的行动规律以及敌军所携口粮数量判断,敌军与我军之间的距离应当不超过一百里。
超过这一距离,敌军将不能掌握我军地动向。
从敌军的行动上来分析,敌军的兵力数目应当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击溃我军左翼,因此其兵力总数应该不超过一千人,以这几天所遇敌军斥候的数目判断,大约应在三到四个枢铭之间。
这些敌军在我军侧翼的行动目的目前还不能确定。
但是有极大可能是冲着我军粮道而来……”
折从阮在一旁捋着胡子缓缓点头。
李文革地分析条理清晰用词仔细,作为大军参谋长,还是蛮合适的。
“我军兵力不足五千,因此无力维持一条长达四百里的粮道,一旦我军离开山区开进较为平缓的地带,延北夏南的这一片山区便将成为敌军骚扰我军粮道的最佳战场,除非我军能够迅速攻克统万城,夺取拓跋家在城中所储备的物资和粮草。
否则的话将很快断粮。”
“因此,末将建议大帅,修改原定方略,沿着东面地长城边墙一路取道东北,直至无定河畔,然后沿着河谷一路向东进军,迂回到银州南麓炫耀兵威,而后继续沿河谷南进,直取绥州侧后,若是形势与我方有利。
则进攻绥州,若是形势于我方不利,则绕过绥州,沿河谷直趋魏平关回转延州,只要拖得时间不是太久,黄河以东宪州和石州的汉军来不及部署运动。
我军便始终是安全的。
只要我军能够开到银州以南,哪怕只是做出寻找船只渡过无定河的样子,此刻在麟州北部的李彝殷便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我们废了这许多力气,跑了一千多里路,不是白白辛苦一场了么?”
折御卿不解地问道。
折德源嗔怪地看了这个侄子一眼,这古灵精怪的小子,也忒不会说话了,这不是当着面让李文革下不来台么。
折从阮反倒含笑旁观。
他想看看李文革如何应付。
李文革笑道:“少将军,民间俚语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打仗亦是如此。
我们兵力少,更是如此。
这样兜一个***。
看似走了许多冤枉路,实际上我们一直在沿着水源走,只要有水源,便有人烟,西面的拓跋家部落都撤回了夏州,东面的野利家、房当家、费听家的部落只怕不会这么乖。
这些家族的精兵都调去攻府州了,部落里剩下地不是奴隶便是老弱妇孺,即便有兵也不堪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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