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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将沈家上下查个底朝天,绝不让那小蹄子再搅浑水!”
他余光瞥见太子案头摆着半卷未看完的《孙子兵法》,书角被揉得发皱,想起昨夜太子在密室烧了三箱账本,喉间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后背。
沈璃的马车拐过朱雀街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
她望着街边茶棚里交头接耳的百姓——许老撕契的消息早顺着茶盏碰响的声音传遍京城,此刻有人举着茶碗比划:“听说太子府的契约抽成三成?这哪是皇家做派,倒像市井泼皮……”
“姑娘,要放下车帘吗?”
阿竹掀开车帘的手顿住,指尖沾着车帘边缘的金线。
沈璃却摇了摇头,指腹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这是前世母亲临刑前塞给她的最后信物,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不必。”
她望着街角茶棚里说书人正拍着醒木喊“且听下回分解”
,唇角勾起极淡的笑,“他们说得还不够多,等周德海查账的消息传开……”
她垂眸看向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太子该急得跳脚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远,茶棚里的说书人突然提高嗓门:“诸位可知那沈姑娘?当年太子微服见她一面,如今倒成了太子妃的眼中钉……”
沈璃隔着车帘听见,指尖在镯子上轻轻一叩——这正是她要的。
前世林晚卿用舆论将她逼成“攀附权贵的贱人”
,这一世,她要让舆论成为割开东宫面皮的刀。
月上柳梢时,江南商会后墙的狗洞传来细碎响动。
三个黑衣暗卫裹着夜行衣,腰间短刀在月光下泛冷。
为首的暗卫蹲在洞边嗅了嗅,皱眉道:“有雄黄味。”
另一个矮壮暗卫嗤笑:“商人家防个蛇虫鼠蚁罢了,能有什么——”
话音未落,“咔”
的脆响惊得三人僵住——矮壮暗卫的左脚陷进捕兽夹,铁齿咬进小腿,血立刻浸透了裤管。
“蠢货!”
为首暗卫抽出短刀割断同伴腿上的夹子,压低声音骂,“太子要的是账本,不是你们的命!”
他踢开地上的草席,露出下面整排锦盒,最上面的《茶经》被翻得半开,一张泛黄纸页滑落——“北戎”
二字刺得他瞳孔骤缩。
他迅速将纸页塞回书里,冲另外两人使眼色:“带着这书,快走!”
太子府密室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周德海捧着那本《茶经》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滴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圆:“殿下,这是在商会密室找到的……”
他颤抖着翻开书,泛黄纸页上“太子府凤纹印”
的拓印若隐若现,下面密密麻麻写着“北戎商队”
“二十车皮货”
“银五万两”
。
萧承璟的手指捏着纸页边缘,指节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这正是他与北戎交易的暗语!
前世他以为是沈家通敌,后来才知是自己被林晚卿当枪使,可这一世……他猛地抬头看向周德海:“这账本从哪来的?”
“奴才问过暗卫,说是藏在商会最里层的锦盒下。”
周德海缩了缩脖子,“许老撕契时故意激奴才,怕是早有准备……”
“准备?”
萧承璟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他将纸页揉成一团砸向周德海,“他们不是准备,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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