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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旧账新算（第1页）

船舷擦过码头的青石板时，沈璃的鞋尖先沾了潮气。

阿九在身后扶她，掌心的温度隔着棉麻袖口渗进来，像根细针戳破了她紧绷的神经——前世她被押往刑场那天，也是这样的湿冷，母亲塞给她珍珠坠子时，手比这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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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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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的管事老周哈着腰迎上来，灯笼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发亮，"

码头上堆了三车从西州来的绸缎，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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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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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甩了甩被海风浸得发沉的袖角，脚步没停，"

让账房把近三月南洋到西梁的商船路线图送到我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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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尘落在她半步之后，靴底叩着青石板的声音比她慢半拍。

进了前厅，檀香混着海水咸涩味撞进鼻腔，他望着沈璃解下腰间青铜令拍在案上，铜锈蹭在梨木雕花上，像道新鲜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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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凰族那半块玉佩拓印百份，明早贴满南洋十二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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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翻开账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船期，"

再传消息——谁能拿出完整玉佩，送他南洋三成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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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

谢无尘的指尖在案沿叩出轻响，"

大当家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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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有人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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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抬头，烛火在她眼底晃出冷光，"

前世我以为沈家是被东宫碾碎的，可在荒岛上看到天罗纹时我才明白——太子和林晚卿，不过是替人递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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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坠子，坠子贴着皮肤发烫，"

当年我爹查凰族海图时，曾说过天罗是前朝暗卫，专替皇族清理秘密。

后来他的账本里多了笔给西戎的银钱，再后来......"

她顿住，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谢无尘看见她睫毛颤了颤，突然想起前世在太子书房，萧承璟撕毁密信时也是这样的静——不是愤怒，是把所有痛都碾成灰，藏进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