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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栽倒在床榻上,锦被间还残留着那人惯用的白芷香。
这气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身后环住他,用带着薄茧的指尖抚平他紧蹙的眉间。
可此刻只有他自己。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秋风中垂死的蝶。
他想攥住什么,却连被角都抓不牢。
耳鸣又开始了。
那种尖锐的嗡鸣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唯独心跳声清晰得可怕,一下下撞击着鼓膜,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早该知道的。
苏涣在骗他。
这个认知比窗外的寒风更凛冽。
那位丞相大人演得太好,连眼尾的悲悯都恰到好处,可当他提及“沈将军也快凯旋”
时,拇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食指。
太过熟悉了。
苏涣的一个动作,时岁便能判断出这句话里掺了几分假意。
他带来的那封信笺已经被时岁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又确实是沈清让亲笔没错。
“别吵了……”
他抬手捂住耳朵。
可那声音仍在,混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像是千万人在他脑中嘶吼。
太吵了。
这世间的一切。
都太吵了。
除夕宫宴,时岁早早的便结束了今日政事。
窗外是浓稠的夜色,积雪未消。
他倚在榻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那封旧信,一遍又一遍,仿佛能从早已干涸的墨迹里,再榨出半分沈清让的消息。
今夜便是揭晓答案的时刻了。
沈清让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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