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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公羊先生口口声声说大宋的不是,但听他歌声,却又有从戎卫国之意,当真人如其画,处处自相矛盾,唉,大概是他没遇上好皇帝吧?”
文靖边想边站起身来,只觉两只脚又酸又麻,几乎一跤跌倒,不禁自言自语道:“管他大宋蒙古,我还是早些回华山,省得吃那个白朴的苦头。”
他一瘸一拐,向北而行,走了一里路程,路上树影婆娑,阴森森有些怕人,忽而夜枭啼叫,文靖心里发寒,不禁缩了缩脖子,这时,背后风声乍起,一只白玉也似的手掌,向他肩头拍来…
六盘山顶,朝阳冉冉升起,吸尽了林中雾水,显出几分湿润。
两只山鹞从黑乎乎的悬崖上钻了出来,并着双翅在空中盘旋,飞羽尖端被潮润的阳光洗过,现出淡金颜色。
“嗖”
,一支羽箭带着让人心颤的鸣叫从树林中窜出,像一支劈开苍穹的闪电,将两只山鹞串在一处,空中响起凄厉的哀鸣,那对鸟儿石头般跌落尘埃。
马蹄声响起,一骑飞掠而至,马上的白袍少年将山鹞凌空接住。
“神箭呀!”
他大声叫道,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快活的笑容。
一个上身精赤的虬髯汉子从林子里缓缓驰出,手中拿了张巨弓,那张弓足有五尺长,粗愈儿臂,弓弦由三根牛筋绞在一起。
“伯颜将军。”
少年叫道。
伯颜驰马近前。
二人马匹高矮相若,但他却比少年足足高出两个脑袋,一头散乱长发披在精钢般的肌肤上,宽阔胸脯上挂着点点汗珠,闪闪发亮。
“阿术。”
他笑道:“你手脚真快。”
阿术望着他手中的巨弓,羡慕地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拉得动这张弓呢?”
伯颜拍拍他的脑袋,笑道:“都是万夫长了,还说孩子气的话,今天练过我教你的枪法了吗?”
“练过了。”
阿术顽皮地眨眨眼:“可惜没有对手试枪呢。”
“很快就会有的。”
伯颜望着远方巍峨的剑门关,沉静地说。
这时,一声雄浑牛角号的声音从远方升起,在起伏的山峦间回响。
阿术双眉一扬,白净的脸上稚气顿消,升起浓浓的煞气,凌厉的目光投向号角起处。
“开始了么?”
伯颜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将巨弓挎在肩上,拍了拍阿术的肩:“走吧。”
“是!”
二人坐下的骏马发出尖锐的嘶鸣,马蹄落在地上,如战鼓一般震撼人心,蹄下两道烟尘,翻翻滚滚,直往剑门关而去。
文靖觉出风声,不及转念,一步跨出,无意中,却合了三三步的路子。
让身后人拍了个空。
掉头一看,顿时面如土色。
那窈窕身段,如花笑靥,不是那个蒙古少女是谁。
少女一巴掌没拍着,微微一愣,但也怎么放在心上,笑吟吟地道:“你跑呀,怎么不跑了,现在可是实实在在只有你我两人,看看谁还帮得了你?”
文靖心里七上八下,嗫嚅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少女打个呼哨,天空中落下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停在她的胳膊上。
借着朦胧的曙光,文靖看的清楚:竟然是一只二尺来长的秃鹫,恶形恶状,杀气腾腾,和那少女绝色容光互相映照,当真一美一丑,凭空添了十二分的诡异。
“我有鹫儿带路。”
少女笑道:“你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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