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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就对我说,一个人总会有些遗憾,不可能将所有想要的东西弄到手,便是皇帝也不能的。
古时候一位老先生说得好:‘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冲,其用无穷。
’他还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若操之过急,就是天地间的风雨也不能长久。
萧哥哥,你何必如此固执,即使现在算不出来,日后还可以慢慢算的!”
梁萧从未想过这等道理,听了这番话便如醍醐灌顶,一时痴了。
这时,忽见花清渊匆匆奔来,脸色铁青,看了看梁萧,忽向凌霜君低喝道:“你糊涂了么?怎么将他抬到这里来,你想害死他吗?”
凌霜君被他喝得一怔,低头道:“是我不好,我这就送他回去。”
晓霜正要插话,凌霜君伸手堵住她口,蹲下身子,亲自来抬梁萧,一旁的仆童要来帮忙,却被她一把推开。
花清渊傻了眼,忙拦住她道:“霜君,对不住,我一时心急了。”
凌霜君双眼微红,冷笑道:“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却从没见你为我心急过…”
花清渊知她想说什么,忙道:“是我不对,要打要骂,随你好了。
要不,我给你磕头好么?”
凌霜君咬咬下唇,蓦地扬声高叫道:“花清渊,你以为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就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么?”
花清渊面红如血,嗫嚅难言。
花晓霜本就因为梁萧伤心,又见爹妈如此吵嘴,心头一急,不觉头晕目眩,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这时间,忽听梁萧叹了口气,道:“罢了,回去吧,我不算了。”
花晓霜心头大喜,失声道,“萧哥哥,你真想通了么?”
梁萧闭目片刻,抬眼说道:“我想通啦,不算了。”
花清渊也是一愣,将他抱起,笑道:“只要你想通了,我挨打挨骂都不要紧。”
说着瞟了凌霜君一眼,见她皱着眉头,胸口起伏,兀自生气,只得低眉顺眼,先将梁萧抱了回去。
梁萧心病一去,痊愈倒也极快,过不多久,便能下地行走。
其实,也天幸他没有强算那“元外之元”
,若以天元四元的路子推演,那根本是无法解的一道算题,直到四百多年后,西洋国法兰西出现一大拨算学奇才,以西洋算术为根基,最终另辟蹊径,方才解开,但也仅得其法。
若要计算,穷一生之力,也是不可,又过数百年,借机械之助方得随心所欲。
又过三四月光景,梁萧身体痊愈,心道:“这些年我只顾钻研算学,武功尽数荒废了,只怕终此一生,也不及萧千绝了。”
他解不出“天机十算”
,已不做“太乙分光剑”
之想,何况当年击掌为誓,即便花无媸愿意传他,他也无脸再学,一时心生凄凉:“我已尽力而为,但天资止于此地,想来爹爹黄泉之下也不会怪我。
唉,我自忖不笨,那九道算题也难得出奇,无论放到哪本算经上,都是压轴压卷的题目,但我也一一解了。
以我的本事,第十道算题根本是无法可解。
晓霜说得对,世上无十全之事。”
这些日子,花清渊初时常来看望,但都来去匆匆,愁眉不展,似有许多心事。
梁萧好转之后,他来得更少了。
而花晓霜从那日之后再没来过。
梁萧呆了两日,烦闷寂寞,生出些走动的念头。
他这些年只在天元阁与石壁前来回,许多地方都没去过。
步出房外,梁萧恍恍惚惚行了一阵,竟然鬼使神差,又到了石壁之前,不禁哑然失笑,拍着石壁忖道:“终究还是放不下。
不过,晓霜说得对,如今算不出,来日难道算不出来?但若是死了,连来日也没有了。”
他这样一想,心中豁然开朗,抬眼看去,只见远处“两仪幻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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