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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听得热血一沸,心道:“这话也唯有他才说得出口!
唉,了情道长怎就不肯呢?”
再看哑儿和阿雪俱都定定瞧着公羊羽,不由心道:“想来她们心中,也与我想得一般吧。”
了情痴痴望着远方,眼里忽地有了泪光,叹道:“阿羽,你有妻子儿女,原可以过得快快乐乐的。
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论容貌,论武功,论才学,花无媸都胜我百倍!
况且,她还给你生了一对儿女!
就算你心中再容不下花无媸,难道你忍心不见自己的孩子么?”
她凄然一笑,转身扶起公羊羽,给他拭去颊上的泪痕,柔声道,“阿羽乖乖的,回天机宫去吧!
林慧心已经死啦,惟有全真了情,恩怨情仇,尽皆了了。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来苦我?”
梁萧不由听得呆了,心道:“这公羊羽竟是花大叔的爹爹,晓霜的爷爷,花无媸的丈夫。
唉,我也真笨,刚才说起萧千绝大闹天机宫的事,我就该猜到了。
也难怪了,公羊羽是有妇之夫,有子之父,了情道长又是好人,自不愿拆散人家夫妻父子。
看起来,公羊先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个不解之局,很为二人惋惜。
公羊羽呆望着了情,忽地哈哈笑道:“你又叫我阿羽了?哈哈,你又叫我阿羽了?哈哈。”
边说边笑。
笑了一阵,忽又神色一黯,露出追忆之色,缓缓道:“你说得对,花无媸人如其名,容貌无媸,才智卓绝,没有一丝缺点。
但你知道么?她以玩弄人心为乐,只想永远缚着我,让我寸步不离;我却是一个天地不拘的性子,若是世间没有林慧心,我宁愿醉卧荒野,仰看柔云,也不想受丝毫束缚。
你说快活过日?唉,但从清渊出世以来,我便从未快活过…”
他说到这里,悠悠叹了口气,两眼望着东方,便似痴了一般。
默然半晌,公羊羽又道:“那一年,花无想跟萧老怪交手,伤重去世,花无媸百般责难,说我不该假仁假义,招惹萧千绝。
我一怒之下离开天机宫。
后来我想念清渊和慕容,去看孩子。
花无媸却要我认错,才给我见。
哼,我公羊羽何等人,错不在我,我当然不会认错。
即便如此,我还是惦记着她。
没料到,花无媸竟设计杀你,淮水之畔,她刺你的那剑,我看得清清楚楚,若非当时我武功已成,你还有命么…”
公羊羽说到这里,惨然一笑,“从那以后,我与她恩断义绝。
如今的公羊羽,只是一介浪人,无国无家,无亲无故,无法无天,呸,什么狗屁穷儒,改叫‘六无居士’罢了。”
梁萧见他凄苦神情,寻思道:“花无媸纵然不是好人,但她孤零零将儿女抚养成人,似也有些可怜。”
了情默然片刻,叹道:“无论你如何说,同为女子,我却知道花宫主对你从未忘情,便是她拿剑杀我,也是因妒生恨。
二十年来,我时时记得,你打伤她后,她望着你的眼神。
唉!
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样伤心的眼神!
若…若我忘不掉那眼神,便永远无法答应你。”
最末一句她说得决绝异常,全无变更余地。
公羊羽呆望她片刻,惨然道:“慧心,你心地越好,我就越是放你不下。
好,今天你若不答应,我便立在此地,你走也好,留也好,我也不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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