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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望了两眼,但觉睡意又生,情急之间,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晓霜听到响声,转过眸子,诧道:“萧哥哥,你在做什么?”
梁萧双颊一红,好在被旭日红光照着,看不出来,汕道:“我打蚊子呢!”
花晓霜奇道:“这么冷也有蚊子么?”
梁萧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笑笑。
花晓霜被他这一岔,也没了观日的心情,斜目望去,却见一株华通花,孤零零长在山崖上,随着晨风摇晃,不由心中一动,低声吟道:“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梁萧皱眉道:“你在说啥,什么反儿反爹的?”
花晓霜笑道:“这是孔子的话,意思说:‘华通花开,翩翩摇摆,难道我不思念你么?想是家离太远…”
话未说完,她神色一暗,垂下头去。
梁萧望着她,问道:“晓霜,你想家了么?”
花晓霜眉眼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梁萧道:“我正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做吴常青的弟子,离开天机宫到崂山来呢?”
花晓霜默然片刻,仿佛鼓足勇气,望着梁萧,认真地道:“萧哥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梁萧一怔,点了点头。
花晓霜叹了口气,道:“那天,你被明归爷爷抓走…”
梁萧不悦道:“你怎还叫他爷爷?”
花晓霜面色微红,低声道:“我叫顺口啦。
总之,那天许多人都去救你,爸爸、姑姑,还有秦伯伯都去了,却让我一个留在宫里。
我难过得要命,又焦急得要命,天天盼他们救你回来。
可过了一个多月,爹爹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我问他你怎么了,他只是摇头叹气,却不说话。
后来,过了许久,我才听梅影姐姐说,说你…你已经死了。”
晓霜说着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
梁萧苦笑道:“都是明归那厮骗人的,我哪里死了!
你摸摸看,我是人还是鬼?”
花晓霜破涕为笑,脸红道:“我念起那时的心情,就想大哭一场,从小到大,从没那么难过的,几乎…几乎就不愿活了…”
梁萧听得心生感动,两眼一潮,只怕被她看见,匆匆别过头去。
却听花晓霜又叹了口气,道:“当天夜里我就病倒啦,天幸师父留在宫里,要么我就再也见不着萧哥哥你啦。
但谁知,那段日子爹娘又闹起别扭,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问他们也不说。
我假装睡着,才听得缘由。
敢情,奶奶要他们给我添个弟弟,以后好做天机宫的宫主。”
梁萧道:“这也是好事啊,他们干吗还要争吵?”
花晓霜摇头道:“我也不十分明白。
只听妈妈说,爹爹对她不好,当年她被一个女人打伤了,爹爹明明制住那人,却又将她放了。
唉,我从没见妈妈那么生气,她说恨死爹爹了,要让花家断子绝孙。
奶奶见妈妈不肯生弟弟,就说花家人丁单薄,才引起明归爷爷的反叛,如果妈妈不从,她就要爹爹休妻再娶。
妈妈气得大哭起来,爹爹也说,他已害了妈妈,再不能害第二个女子,宁可一死,也不再娶。”
梁萧早先听明归说过花清渊与韩凝紫的情事,听花晓霜一提,他心中便已了然,听到这里,不觉暗暗点头:“就此事而言,我很是瞧花大叔不起,但他不肯休妻再娶,却也有些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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