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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叹道:“我只怕你说错了话,没想你却做得很好。”
花晓霜将赵呙抱人怀里,取出银针,给他灸治,说道:“我是不愿云大人带呙儿去打仗,才违心骗他,但愿从今往后,呙儿都能决活过日。”
梁萧道:“一定能够。”
花晓霜道:“倘若这样,我就堕入拔舌地狱,却也不枉了。”
梁萧苦笑道:“你若下地狱,天下便无人不入地狱了。”
柳莺莺心里糊里糊涂,皱眉道:“你们到底打什么机锋?”
话一说完,忽听赵呙哇得哭了一声,睁开眼来,看见众人,喜极而泣。
晓霜伸手抚慰赵呙,对柳莺莺道:“呙儿是受了风寒,并非不治。
萧哥哥在我身后,用‘传音人密’之术,教我骗过云大人,说这样可让呙儿快乐过活。
我想既然这样,只好做了。
至于心包经与心经那两团郁结之气,却是萧哥哥以‘转阴易阳术”
传给我,我再如法传入呙儿体内。
没想到当真就骗倒了云大人。
“
柳莺莺听罢,默然一阵,站起身来,踏出门外,耳听梁萧问道:“你做什么去?”
柳莺莺不答,行出一程,遥见云殊站在一块礁石上望海号哭,不由心道:“梁萧做得忒也过了,云殊把这孩子当作复国之望,绝望之余,会否做出傻事?若他跳海,我不会水,怎么救他?当年他救过我一次,如今落到如此地步,我岂能袖手旁观。”
犹豫间,忽听贺陀罗的大笑传来,不由心下一惊,藏身一块大石下面。
云殊蓦地停住哭泣,沉声道:“你来作甚?”
人影一晃,贺陀罗站在礁上,笑道:“听得云大人向隅而泣,特来瞧瞧!”
云殊冷笑道:“你想打架么?”
贺陀罗摆手笑道:“错了错了,洒家此来,是要助云大人兴复汉室呢!”
云殊道:“你来消遣云某?”
说罢神色一黯,怔然道,“兴复汉室?还有什么指望?圣上患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啦!”
贺陀罗道:“那小孩儿济得什么事?死了更好!”
云殊怒道:“云某虽斗不过你,却也不怕你。”
贺陀罗笑道:“我说过啦,今日决不是来与你厮斗。
方才不过一时口快,实话实说罢了,若你生气,洒家道歉便是。”
说着拱手作礼。
云殊只觉惊疑不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陀罗微微一笑,说道:“常言说得好:‘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赵匡胤不也是从孤儿寡母手中夺来天下的么?姓赵的既然能做皇帝,难道姓云的就不能做天子?”
云殊一惊,怒道:“这话大逆不道,休得再言。
云某生为宋臣,死为宋鬼,岂是篡逆之辈,操莽之徒?”
贺陀罗冷哼一声,道:“就我们西域人来看,曹操、王莽杀伐决断,敢做敢为,倒是天大的英雄。
再说,难道那小孩一死,你就眼瞧着宋人被元人欺辱么?”
云殊一愣,半晌方道:“圣上活着一日,我便保他一日罢了。”
贺陀罗道:“若那小孩死了呢?”
云殊颓然一叹,无力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贺陀罗笑道:“大有关系!
你们汉人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洒家眼下虽替蒙古人行事,但却并非蒙古人,哼,我们可是色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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