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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石万年只是个小商人,平时来往天水城的,还有好几支人数上千的大商队。
“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想着回来后,再找敬睿商量。
在长安时,遇见了石万年,他立刻把我认出来了,同意带我一起回来。
昨天我进客栈,就感觉那掌柜不停地打量我,我就猜到敬睿他大约要知道了。
可是真等我回来了,心里又不愿去见敬睿了。
当时留了一封信就走了,满心以为能救出父亲,没想到……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李怡失落道,两手抵着头,看着面前凌乱的饭菜,好似看到了那晚长安城大理寺里凌乱绝望的一晚。
王嫱点点头,可以理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感情这两人互相都知道,心有灵犀呢,却让她“心惊胆战”
地躲到外面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石万年的商队,整个儿被端过去,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个处理呢。
叹了口气,王嫱念头一转,暗中引道:“要不,你可以去求救一下别人啊,让他们施压给皇帝,或许就能饶了李将军出来。”
李怡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父亲和外祖一系都有牵连,自救不暇。
别的,长安大局都是文臣把持高位,文臣武将自古就不好走近,所以交情都不深。
我爹又是个耿直的,怕我们去求那些权臣,只怕会先气死。”
况且,能长居高位的,哪个不是精明之人,明明知道皇上猜忌心重,又想抬举国舅,谁会闲的没事冒这个忌讳。
李牧大将军虽然有大本事,镇守西北,但这两年又无甚战事,故也没这个必要力诤。
王嫱心里默默补充道。
“不是还有几个王爷么?”
王嫱压低声音道。
李怡惊了一下,连忙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武将和王爷交往,会视同谋逆的!”
王嫱嗤笑一声,道:“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不想着挣扎一下,也是无救了。”
李怡听了,神思转了几转,感觉全身都烫了起来,心像在烈火上灼烤得焦痛,兹拉拉的,好似都能听到声响。
王嫱看她面色变了几变,也不催她,叫人进来收拾了案几。
或许,说通韦敬睿困难,但是说通一个像李怡这样的女子,王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毕竟,在女子自来所受的教育中,家国大义远远小于家族和睦。
所以,在这种局面下,如果有一个机会,女子大多会选择生存,选择妥协,选择先保全下自己的家人。
就像她。
王嫱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在行谋逆事,愚孝被人耻笑,死忠同样是不明智的,不是么?
“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找谁?”
李怡独自在房中静坐了好一会儿,在王嫱出去打点完今晚的事情,又梳洗罢,才终于轻轻开口道。
真是没想到,作为一个武将之女,对皇家的忠心,远大于她这种该“熟知礼仪”
的文臣之女呢。
像是个巨大的讽刺。
王嫱看到她唇下咬出的血珠子,递给她自己随身的巾帕,见她毫无感觉,只得上前给她轻轻擦拭掉,低叹了一声,道:“王爷虽多,但能成事的可不多,撇去那些异姓王,你还能数出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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