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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官员挑起眉毛,看着梁颂阴阳怪气道:“怎么这梁地风俗,梁大人如此熟悉?”
梁颂看他一眼,眉目不动间自有凛冽之意,他淡淡道:“大人问错了,不仅是梁地风俗,楚国风俗,西北蛮夷、漠北吐蕃,下官全都熟悉。”
“你——!”
那人一甩袖子,“猖狂!”
“好了,”
皇帝终于出声,“梁爱卿此言有理,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梁颂拱手道:“臣对军务并不熟悉,不敢多加置喙,至于平息梁地暴|乱,臣斗胆,向陛下毛——”
“毛遂自荐”
还未说完,有一道声音忽然压过他:“儿臣愿前往,为父皇和大魏分忧解难。”
其实这道声音音量并不大,只是因为说话者站得比梁颂要靠近皇帝得多,才会盖过梁颂的声音。
梁颂顿了下,眸光意味不明地看向这位一整个早朝都不曾开口的翊王殿下。
皇帝沉默片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几分:“翊王,你身子不好,梁地路途遥远艰辛,何苦亲自跑一趟?”
翊王轻咳两声,笑道:“父皇忘了,儿臣一直想去梁地看看,总归如今朝中有大哥,就当儿臣是出去散散心,顺便为父皇和大哥视察梁地。”
皇帝凝视着这个他最喜爱的儿子,良久,微不可查地叹了声。
他明白,季祐风不愿放弃这个抓到瑾王把柄的时机。
……也罢,最后遂一次他的心意。
待季祐风从梁地归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册瑾王为太子,好让季祐风彻底断绝与瑾王争夺太子之位的念头。
不知何时,梁颂悄悄地退回了众官之列。
高高的台阶之上,皇帝面容似有倦意,随意摆摆手:“既然这样,朕便允了。
翊王,你带上几个于军中得力的人,务必将梁地之事平息下去。”
一旁侍立的瑾王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立刻就想上前开口,却被他身后人不轻不重地拉了下袖口。
这一慢,太监已高声唱了退朝。
下朝后,瑾王沉沉扫他身后之人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是夜,瑾王府书房。
瑾王随意倚在圈椅中,手中把玩着两枚圆润的玉核桃,语气听不出喜怒:“赵大人,今日何故阻拦本王。”
书案右侧齐齐摆放着一排红木椅,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最前面。
男人一身黑色披风,面蓄短须,神色沉凝,正是吏部尚书赵梁,与瑾王素来交好的赵蕴之的父亲。
瑾王平日也对他算是恭敬,只是近日以来,这恭敬大打折扣。
赵梁道:“殿下,陛下显然心意已决,多劝只会徒惹陛下不快。
更何况,殿下明知,太子之位,陛下已有决断。”
瑾王手中的玉核桃越转越快,他语气隐含不耐:“本王知道,可那又如何?越是这个节骨眼,越不能出半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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