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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沈忆似乎还与近几年新开的那座“九千春庭”
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些,不过是他偶然窥得的冰山一角。
可等他将此事一一禀给沈聿时,沈聿竟头也不抬地说:“不用管。”
他踌躇良久,终究把那句“她或许私吞了沈家家产”
咽了下去。
他还想起回家后沈聿的种种异样……常年伏案专注的公子开始频频走神,眉眼间总是一派沉郁的萧寂,公子还格外钟爱书房西窗边那株月桂,会吩咐下人一大早将窗打开,满室清甜桂香萦绕不散,公子就坐在书案后,不时抬起眼,静静隔窗远望。
沈非去回禀差事时,有几次透过那窗看到一个少女远远的身影,在那条从疏云院到云山庭的必经之路上,想必是大姑娘起早去给夫人请安。
沈非不由晃了晃神。
直到那少女清冷的声调传来,他才猛然回神。
沈非无比恭敬地弯下腰,又弯了弯:“大姑娘,公子得知疏云院有刁奴作乱,特命奴才把这个给您。”
他双手递上。
接过丫鬟呈过来的东西,沈忆随手翻了翻,不禁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手掌轻按在这厚厚一摞纸上,沈忆不动声色地开口:“兄长这是何意?”
沈非便想起方才沈聿遣他过来时的场景。
男人负手站在西窗前,看着远处:“害死父亲的幕后之人并不简单,或许和朝中党争有关。”
“如今此人在暗,我们在明,秦氏作为关键线索,我若这个时候出面查办了她,动静太大,难保不会叫他起疑,万一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找线索,只会更难。”
“既然沈忆现在要对秦氏动手,我们借着她的名头,正合适。”
沈非低下头,一字不落地转述:“公子说,请大姑娘,随意。”
“……”
沈忆玩味的眸光在他面上停了一瞬,抬起手递出这沓纸示意他,“念。”
她坐回廊下那把黄花梨木圈椅里。
沈非将被风吹卷的纸页展平,声音洪亮,口齿清楚:“三十三年,九月十五至九月二十九,秦氏买通赵国公、王侍郎、忠远伯府等二十余家下人,令其在府中散布沈家大姑娘沈忆对大公子沈聿意图不轨的传言。”
原先愤慨的众人忽然死一般寂静,已经痛得弯下腰去的秦氏僵住了,她猛然直起身,满脸惊骇。
“六月至十月,秦绍以每亩二两之价,私自倒卖良田十顷,共计两千两。”
“变卖沈家库房家私文玩二十六件,共计七千八百九十四两。”
秦氏嘴唇颤抖着,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除此之外,秦绍秦氏夫妇利用职权之便引进远亲数十人,以权谋私,且克扣月钱,殴打下人,致死十三人。”
沈非躬下身:“凡此种种,皆有口供,人证物证确凿,请大姑娘发落。”
砰得一声闷响,秦氏瘫倒在地,两脚箕踞而坐,手指还无力地垂落着,她却已经觉不出痛。
秦若柳飞快扑过去,紧紧抱着她摇晃,喉咙里带着哭腔:“娘!
娘我们怎么办啊!
娘你快说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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